第章 重回人间
“你是说黑山的天赋非常卓绝？还有这片地府的样子是后来形成的？”韩念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的，你不知道吗？金石之类的死物极难成精，天生万物，女娲圣祖仿造着大道的模样造人，所以人天生就为万物灵长，贴近大道，修炼速度远超其他种族。正常情况下，按照修炼速度来分，人族优于各类动物种族，动物种族优于植物种族，植物种族优于金石类死物。一个金石类死物成精所需要的机缘远远超过其他种族，更别说是一整座黑山成精，所以我说夫君生不逢时。哎，其实按道理以女娲圣祖的身份，人本应该也是妖的一种，只可惜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人妖离心，人族自立门户了。”
狐姬有些遗憾的陈述着事实，接着继续回答道。
“至于地府的情况我也是听夫君跟我说的，这块碎片刚落在此界的时候，它也刚刚修炼出神智，可以说它修炼的过程伴随着这片地府的成长。听他说，刚落此界之时，这片碎片只有光秃秃的天地，后来随着岁月流转，天地变幻，据我推测，应该是在原来地府规则的影响下，开始慢慢演化出了接引亡魂的黄泉路，也演化出了酆都，演化出了枉死城，只可惜因为没有地府神祗的参与，所有的地方都没办法顺利运转。后来夫君想到曾受菩萨传道恩惠，就入主了这枉死城，并建立了一套城内不争斗不动武的规则，再后来就不停的有妖怪跑到这里避难，妖怪就越来越多了，到最后这片地府诞生的鬼兵鬼将的数量还不如妖怪们多了。”
说到这里，狐姬也有些无奈了，低头轻叹。
“夫人，那我为何感觉这里妖怪的地位都比鬼族们要高啊。”韩念好奇地把自己发现的问题提了出来。
“大多数鬼兵鬼将神智都比较差，也不知道团结协作，自然就处于底层了。”狐姬无奈的说道。
“好吧，确实也是。”韩念恍然大悟，无奈应道。
那些鬼兵神智极差，鬼将好上很多，但是数量又少，所以整天比起妖怪根本就没什么竞争力。
韩念突然又想到什么，问道。
“有一件事，夫人你可知晓？我看这个小世界在主动吞噬鬼魂，是何原因？”
狐姬眼睛微微一动，似乎不太想说，但是隔了几秒还是叹气说道。
“这个小世界并不完整，所以需要通过吞噬亡魂慢慢的补完自己，直到它能够自然运转。按照目前的速度，至少还得好几年前，六道轮回的功能才能恢复运转，这个小世界也才会停止索取。”
“原来如此，多谢！老黑，告辞了。”韩念拱手感谢道。
“还请夫人告诫黑山，严加约束手下妖鬼，若是放纵他们进入人间为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临到最后出门之前，韩念才最后转身又加了一句提醒。
对于这种警告，虽然黑山表现的极为不屑，但是眼神里的凝重证明了他确实有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而狐姬则是捂着嘴偷偷的笑。
韩念笑了笑再次拱了拱手，接着转身一气呵成。
此行已经完满，他也不准备在这里逗留了，该回人间看看了。
离了黑山府，出了枉死城，在一众千奇百怪造型的妖怪们敬仰畏惧的目光中，韩念一路冲到了供养阁，这是人鬼两界交流的通道之一，本是管理森严，如今却空无一人，韩念直接就到了阁中通道处，这里是供养阁接受人间烟火纸钱的地方，甚至可以通过通道看到人间景象，那边正是一场大战。
韩念不再犹豫，直接一掌在本就薄弱的两界避障上，划开一道大门，一脚迈出。
……
兰若寺附近的县城。
半空中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门，接着一个白色奇装异服的男人就从里面凭空走了出来，落在了城墙之上，城墙之上却无人值守。
而曾经繁华的县城，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劫难，曾经的繁华再也不见，行人都是匆匆，店铺大多紧闭，唯一在大街上大喊大叫的人，只有一群为钱卖命的赏金客，还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在街面上游荡着。
不过这些人的道德底线，似乎又下降了一些，当街抓了个落单的无辜男子，就构陷成了通缉的罪犯，拉着就送往了官府衙门，扔进了大牢。
路边隐藏着的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纷纷摇头叹息，可怜这名男子的冤屈，又不敢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据说这些被抓走的无辜之人，会被偷偷摸摸的在午夜处死，因为在午夜处死的人，没有人会认真去分辨是不是真实的通缉犯。
那些衙门的护卫捕快也不像曾经那般闲逸了，因为不知名的变故，他们都饿的瘦了一大圈，县城的大门干脆也不认真看管了，任由过往的好人坏人一股脑的进来。
也因为这些护卫的失职，有一些实在走投无路的通缉犯真的进了县城内藏匿了起来，偷鸡摸狗把能吃的都吃了个遍，饿到最后，甚至盯上了人。
要说过的最安逸的还是官府的贪官，一边盘剥着高官子弟犯事找替死鬼的钱，一边继续搜刮着民脂民膏，即便是外面的百姓饿死，手下的兵卒饿死，也与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依然在吃着最好的山珍海味。
不过半日时间，韩念已经把整个城中的情况大致摸了清楚。
这人间的烂事，他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任谁看过了人间的丑恶，都会习以为常的，整个世界的大环境如此，他暂时并不能改变什么，所以那些小恶他也只能假装没看见，只是几个闪身之间把一些作奸犯科的通缉犯和知法犯法的赏金客挫骨扬了灰，即便是他这般都觉得这些人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甚至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做完这一切后，韩念突然有些迷茫了。
对于正式的剧情，韩念也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知道这个时候宁采臣是否已经入了监牢，或者说已经逃了出来，这天下这么大，又当如何去寻找呢？
大牢！对了！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在牢里的隐世老头子，眼前一亮。
随即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进了牢房之内了。
那个发须皆是乱糟糟的好像是一个乞丐一样的老头子正在墙上写写画画，那应该是一篇寓言一样的文章，通篇写了人间险恶，处处透着痛心疾首。
因为写的太过专注，所以他连牢房里突然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韩念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看着老头子用石头写满了一墙的文字，那堵墙壁与其他墙壁想比堪称干净透亮，墙壁也更加的薄。
这一墙一墙的字不知道换过多少遍，这墙壁也不知道被刮了多少层。
看到了这个老头子，韩念突然想到了他跟宁采臣的那番话：“祖宗没眼光，让我追求学问，让我着书传世。谁知道，写游记，他们说我泄露国家机密；写历史，说我借古讽今；注解兵法，又说我策动谋反；写神怪故事吧，又说我导人迷信；最后改写名人传记，结果这个名人失事，被定为乱党，我跟他一块儿判了个终身监禁……唉，人生就是个牢狱啊！”
真的堪称是最悲催的文人了。
不过想到如今的朝廷，上有皇帝昏庸，国师把持了朝政，但却是个本段剧情里最大的反派；中有文武高官都被掏空了心肝内脏，只剩下一具空壳，虽居于庙堂之上，但都成了摆设；下有数量巨大的地方贪官污吏、恶贯满盈的坏人。
他能活到现在也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老头子终于又写完了一行字，这才稍微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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