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还真问对人了。”赵光义笑着说道，“皇妹纸坊出产第一批样品时，弟便讨要了一些。以此物垫底，可以为木箱和家具防潮，而且可以缓冲撞击。”
“二哥最是不讲理，只管拿货，就是到现在还没结账呢！”长公主一皱鼻子，没好气地说道。
赵光义无奈笑道：“就你会装可怜！哪年不是年底才会账，而且都是您秦国长公主亲自上门讨要。所打的折扣可是闻所未闻啊！”
“二哥不许胡说！要不明天我就去要账！”长公主拉着赵光义的袖子，半撒娇半威胁地说道。
“好好好，二哥不说了！你明天也莫要登门，你这等的巧取豪夺一年一次就够了，怎么还变本加厉起来？”赵光义笑着说道。
赵匡胤知道自己妹妹的好处，每次一万五要两万，两万二要三万，折扣都是倒着给。不管她胡闹，转头问道：“此物试用效果如何？”
“回陛下，臣遵皇命，已将此物发往六部，在日常行政中进行使用检验。一连三日，无论是仓储存放还是流动运输，效率提高了数倍。正如晋王所言，此物重量轻便、洁净牢固，若内衬隔水桐油布、外置封条，更能防尘防潮，可以有效保护重要典籍、账目、名录等籍册。而且用此物存放物品外观平整齐正，能及时发现缺失，更易于管理。陛下能发掘如此好物，真乃大宋之幸也！”李昉一说起这纸箱，也是滔滔不绝。
这几日单凭这个物件，自己就在一帮臣工当中长脸不少。往日还时不时有人参劾工部尸位其上，浪费国帑甚多却无一利国利民之物产出。如今三省六部的大小衙门哪个不沾工部之光？个个见了自己都客客气气的，只为自己那里能多配些纸箱使用罢了。就连御史台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对自己都要笑脸相迎，着实让人扬眉吐气得紧。
长公主闻言笑着说道：“李大人可是对此物推崇得紧啊！不过它最难得的地方就是造价低廉，用剩下的废纸浆加入少许草浆就可制作，比较起木箱来更容易处理和回复利用，生产效率更高。而且成品可以折叠存放，使用时组装即可，更加节省仓存空间。”
“嗯，小妹这可是满嘴商贾之言了，有损皇家体面啊!”赵光义取笑道。
长公主一哼，骄傲地说道：“只要大宋国库充盈，能有更多利国利民之物，小妹就算不当公主、去当商贾都乐意！”
赵匡胤咳嗽一声，赶紧打住长公主的惊世之言。当着大臣的面就说这种话，他这皇帝的脸还要不要了？赶紧转移话题：“那新纸又如何？”
长公主拿起那张类似A4纸的白纸，赞叹地说道：“这就是新工艺改进后生产出来的纸张，较之以往多加了木材等原料，更在生产过程中添加了名为沉淀、过滤等等的诸多工序，产量提高了近十倍啊！难得出来的纸张还柔韧兼具，非常便于书写，比前唐的竹纸、藤纸更加出色！如若不考虑成品颜色，用一种叫皇竹草的植物制浆代替，成本更是能大幅度降低。若是今年丰收，依他的秘方所言，以农田秸秆打浆，就不怕天下读书人无纸可用了。”一说到承风，长公主突然觉得脸上发烧，一时间发起呆来。
那个男人，好像天底下没有能难得倒他的事情......
赵光义偷偷拉了拉皇帝的衣袖，指指长公主笑而不语。
赵匡胤心中偷笑一声，又问起中间那纸。
奈何长公主还在神游天外，赵匡胤叫了她两声都未回过神来。
无奈还是赵光义配合地说道，“臣弟贪图享受，这等好物现在已是日日离不了喽！难道皇兄还未曾体会其妙处？”说完朝赵匡胤眨眨眼。
赵匡胤瞧瞧自己这个没正形的弟弟，无奈地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深有体会啊！现在后宫之中，厕筹几乎绝迹，人人都是神清气爽得紧啊！”说完和赵光义相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李昉听得目瞪口呆。不用厕筹？难道这种柔软丝滑的纸是专门如厕所用吗?只听说过奢靡的前唐有过厕纸一说，不想今日自己却亲眼见到了。
大笑声同样惊醒了长公主。她还以为两个哥哥是在取笑自己春心萌动，更是大发娇嗔，连道不依。
“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李昉突然掺进来做了一礼道。
赵匡胤停止笑闹，连道免礼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