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乐风一同长大,我爱她想我描述的盛世烟火,
却不想有天会舍得亲手拿她血祭去换得她口中的盛世,但我从不曾后悔。”
“乐风年幼时因为血脉力量一直被保护得很好,
直至贺兰族灭族的那一夜她被偷偷送出了贺兰山,所以她并不知道那一夜我都经历了什么。
献祭,是牺牲,是殉道,更是自愿为之。之前为大武帝王献祭续命的族人意外死掉了,
大武于是强命贺兰王族出一个人继续献祭,那是王族已成凋零之势,自然无人肯去,
于是狄索借着这次的机会,出兵攻打了贺兰山,而当时的大武并没有派人支援,
任凭狄索军队将贺兰王族屠戮殆尽,那一夜的屠杀中,只有我和乐风活了下来,
我们隐姓埋名地存活于世,本想就这样过一辈子,
做个怯懦的人忘记优昙战鼓和贺兰山的一切过往,
可是我心里的烈火中始终在灼烧着我的神魂,每晚、每晚我都被噩梦缠身,
呵呵,终于老天开眼,让我找到了一个机会可以报仇雪恨,凭什么要放弃!
我放弃了,死去的万千族人有谁记得!”
观南的脸色因为回忆起这段记忆逐渐变得扭曲
“所以,你就理所应当地牺牲了乐风的性命,并搭上整个青梧军和朔方城,
把她钉在耻辱柱上受万人唾弃,而你踩着累累白骨坐上了国师的位置,对吗?”
“我同样也牺牲了自己的全部人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煎熬着。”
“可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乐风的,你有问过乐风的意见吗?
有问过千千万死去的青梧军和朔方城无辜百姓的意见吗?
说得直白些,你不过是个自私无能的懦夫罢了。再找任何借口只会更让我替朏朏不值!”
九儒的话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与尘埃对白:
“况且,你还少说了一个人,狄索的大祭司贺兰锦。
难为国师大人在如此激动的情绪下仍然不忘隐藏好这个幕后人。
看来,今日国师过来不过是探听虚实而已,那就休要将朏朏挂在嘴边。
呵,国师大人那日来访不是要我指点迷津吗,我这里只有一句话送给你:
阿鼻地狱之门已开,但阁下恐怕连下地狱的机会也无,
魂飞魄散之人,亦可为不入轮回者。好自为之吧!”
楼阁之上再次安静下来,观南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九儒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透过虚无好似可以看见万千真相,
忽然九儒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冷冽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明日是个好天气啊,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