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们回到了贺兰族的族地里。
距离武帝的罪己诏广发天下已经一个多月了,这里依旧不曾有其他族人的身影,
许是已经客死他乡,或者已经忘记了回家的路,
这一夜,乐风依旧选择回到这里。
月上中天,献祭如约而至,优昙婆罗花的枝叶慢慢地爬满乐风的身体,
渐渐地将右侧的血肉吸尽至漏出白骨,乐风趴在九儒的怀中,
默默地等待着献祭结束,右侧身体露出的一颗心脏,在微弱地跳动着,
几乎归于死寂,九儒满眼心疼的望着乐风,却不知如何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突然,空气中散发出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这香气令原本昏昏沉沉的乐风逐渐清醒过来。
“好香啊,从没闻到过这样清新的味道,是什么植物开花了吗?”
乐风趴在九儒怀中,含糊不清地问道
“朏朏,快看。”
九儒的略显激动的声音唤醒了她的好奇心,乐风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了山谷中心的位置,
那里神奇地长出了一棵树,看这棵树的高大程度必然已经有数百年之久,
但竟然可以眨眼之间出现在此处,难道这就是苦寻不到的四合木吗?
渐渐地,原本虚幻的树形,显露出了真身,宽大的树冠如同一个独立的世界,
莹莹火光环伺其上,如同点点繁星,照耀着树冠上面栖息着的不同种小动物,
此刻,它们正好奇地看着九儒和乐风。
如此与众不同的一棵树,难怪弘智大师会说,一旦遇到必然不会错过了。
他们终于找到了四合木,在两人如此狼狈的绝境里,
也许,是四合木觉得他们有趣,也许是乐风的大机缘到了。
九儒看着好似有灵智的四合木,抱起乐风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四合木说道:
“晚辈九儒,优昙战鼓初始拥有者,这是乐风,也是优昙战鼓的献祭人,
我们想向您求取一些四合木的枝叶,用来制作一个人偶,可以替下乐风献祭人的身份。”
四合木没有如乐风期待的那样可以口吐人言,但乐风却感受到它在打量自己和九儒,
接着,一阵微风吹来,四合木发出了沙沙声,四周的香气越发清洌,
接着,一只小松鼠从四合木的枝叶深处跑了出来,将一根泛着柔光的枝叶带给了乐风,
好奇地打量了一眼乐风的半身白骨后就转身离开了。
乐风手中拿着那一段四合木的枝叶,正不知要如何感谢,却见四合木伸出了一段枝丫,
轻轻地扫过乐风的身体,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右侧白骨重新长出了血肉。
在乐风惊讶的眼神里,四合木拍拍乐风的发顶便缩回了枝丫。
做完了这一切,如同来时那般,四合木从两人眼前消失了,
同时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也消散在风中。
看着恢复如初的乐风,九儒忍不住将她拥抱回怀中紧紧依偎,
此刻,九儒终于不再满心愤懑地感叹天道无情,
至少,还有人愿意同他一样眷顾着这个女郎。
得到四合木后,九儒立即将这些日子积攒的各种草药拿了出来,
马上着手制作替身人偶给乐风,
期望这一次真的可以将乐风从深渊的边缘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