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你会觉得所有人都要服从你的要求啊?”
“你每一次做决定前有问过我的感受吗?”
“我也是人,是作为你下井的搭档、同伴和朋友,而不是像一只任人摆布的宠物!”
她的声音含着满当的怒意。
这几句话,一句比一句刺耳,如钉般扎入人心。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白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红帮需要我,我必须回去。”
留下这一句话,白浅转身便想走。
可还没迈出一步,手臂上就传来一股生硬的力量,直直将她拉了回去!
一片高大的阴翳将她笼罩。
陈墨一手撑墙,将白浅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下。
“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立场,即便在乎与他们的情分,但你万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当玩笑!”
低沉黯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浅倔强地抬起头,不服输地与陈墨的双眼对视上,却被他眼中涌动的骇人的情绪吓了一跳。
这是她第一次发觉他有如此强烈的情绪。
不甘、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悲伤。
她无从得知他这些情绪的由来,当下她只知道,即便是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之中,她也有选择行动的权利、对危险的探索和对自我想法的服从。
况且她也没有要想过让他人为她经历危险的境遇而负责。
她从来不是一个对他人言听计从的人。
“我就算死在这里,也跟你没有关系!”
虽然心中想的并不是这句话,但说出去后白浅也没有反悔的意思。
她撞开陈墨的臂弯,似乎是怕他再一次的阻拦,她牟足了劲地跑开了。
只是这一次,陈墨没有再回头。
他的手僵在空中,指尖的温度极速下降,脸色如同蘸开水墨的纸,所有的神色都模糊不清了。
好一会儿,思绪才回到白晕的日光下来。
医馆中那个抱着瘦弱小孩的大娘,见那门口的黑衣男步伐虚浮地离开,连忙跑到了刚刚他站的位置。
“小悠快看,娘给你寻来了什么好东西?”
“娘,这糖葫芦是脏的!”
“脏什么脏,拍一拍就行了,很甜的,快尝尝。”
名为小悠的孩子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灰暗的眼眸顿时折射出耀眼的亮光。
“好甜!娘你也吃!”
“好,娘也吃。”
“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会被他们扔在地上呀?”
大娘许久没有说话。
直至远处风吹落叶,卷起一阵凉意,她才将孩子抱回屋内。
“小悠啊,人若是开心,吃什么都甜。”
“反之若是苦闷难过,那么再甜的糖到嘴里也会没了味。”
小悠很久之后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食物,在不同的心境下,有时觉得是珍馐美味,有时却觉得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