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一时清醒,一时混沌。
她靠在一个很结实的后背上。
在这样舒服的环境里,她久违地感觉到了一种安心。
还有一种因为突然放松下来而产生的疲惫。
“不要睡,”背着她的人提醒道,“你的伤口感染了,需要紧急处理。”
白浅觉得自己真的是糊涂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个家伙的语气怎么这么像陈墨呢。
“你知道吗,我认识一个很自大的家伙。”
“虽然他很厉害,但是却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
白浅突然感到身下的人顿了一顿。
“怎么了?”
“……没事。”
“虽然他什么都不跟我说,还冲我发脾气,但是我现在还是很担心他。”
“……他没事。”
“你又不知道他是谁,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事?”
黑衣男不回答了,只是安静地穿过长街,走入一家医馆。
“哎哟!”白浅被摔在角落的床上。
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
医馆的伤员很多,多了白浅一个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白浅环顾四周,上到耄耋老人,下到三岁孩童,他们的脸上对于伤痛好像都有一种平静的麻木。
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他的胸口鼓出一个巨大的包,看起来像是肿瘤。
一个靠在墙角的老人穿着破烂的衣服,他抱着双膝,望向远方——可他的眼睛却是一片白色。
一个看起来跟白浅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躺在床上,他仰望着天花板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目光时不时瞟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腿裤。
还有一位母亲跪在地上,紧紧地搂住怀中的孩子,小声地抽泣着。
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席卷了白浅的心。
这就是那个时代无法逃却的悲哀。
正在发愣的白浅没有注意到黑衣男已经回到她的身边,手上还多了一盒药膏。
似乎是看到周遭杂乱的环境,他将床边的屏风拉上,随即拉下她的领口。
如黑礁一般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你干嘛!”
眼前的女孩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中全是防备和警戒。
“上药。”
“……我自己来。”
白浅想夺走对方手上的药膏,却发现因为伤口的缘故,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更别说给自己上药了。
她忿忿地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抵抗,把头扭向一边。
冰凉的膏药与炽烈的伤口碰撞的一瞬间,刺痛像是电流一般蹿过四肢百骸。
白浅“嘶”了一声,身子下意识往后倾了半截。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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