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枪声响起前的最后一秒,枪口向旁边偏移了三寸。
瞄准的,是白浅身边的虎。
血花在白浅的眼前炸开,温热的液体顺着面具淌进她的脸上。
“虎帮主!”
马扶住虎,一手抄起条凳砸向二楼枪管的方向。
“我……我没事,”虽然这么说,虎的眼神却开始涣散了,“你……带她先走,我断后。”
“……虎叔!”
白浅攥住虎的衣角,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一瞬间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虎闷哼一声,推开马直直地站了起来。
子弹并没有直接打中心脏,但是却贯穿了整个胸腔,只要过再一会儿,他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丁香花的气味不知何时将整个茶馆的一楼包围住了。
一瞬间所有的人感觉自己的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更准确地说,是被麻痹掉了。
尚能活动的黑衣人只觉得自己像是嗑了仙丹一样,身体也不听使唤了,脚下跟踩着棉花似的站也站不稳。
韩正阳从茶楼的大门逆光而入,穿过丧失战斗力的黑衣人群来到虎的身边。
他伸手拂过虎流着血的伤口,伤口处便开出一片花来。
丁香花贪婪地吮吸着血液,原本紫色的花瓣也变成了妖冶的深红。
“虎帮主,这些花能帮你缓解一定程度上的疼痛。”
韩正阳一边扶着虎,一边回头看向马和白浅。
“二位堂主,这里交给我吧,龙帮主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再三吩咐,千万不能把那个叛徒给放跑了。”
“我一人去就行。”
马轻轻瞥了白浅一眼,意思很明确。
他不想带上这个拖油瓶。
“我不跟你走,我要跟虎叔在一起。”
白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眼下她最关心虎叔的伤势,哪还有精力去找什么叛徒?
“李玲,你必须去。”
虎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可是虎叔,你……”
“你忘了龙给你布置的任务吗?”
虎脸色苍白地打断白浅的关心,但他的神色仍如面具上一般威严。
“别看龙总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其实他肯派你来,就已经说明了对你的信任。
李玲,我也相信你,你有你的能力和才华,你一定可以帮助红帮,渡过这场危机。”
虎的眼眸深沉,说完这段话后他猛的咳出一口血。
“虎叔!”白浅抓住韩正阳的衣服,“你救救他,你别让他死……”
“我会尽力的,”韩正阳垂下眼睛,蒙着面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李玲小姐,快走吧。”
马也不再耽误,拎起白浅就从一楼的窗户翻了出去。
“我真的有救?”
虎抬眸看向韩正阳。
“帮主,此花只是缓解疼痛的毒,并不是救人的药。”
“明白了。”
虎抽刀砍向最近的敌人,释然一笑。
“让我们好好战一场。”
“这些叛徒一个都别想走!”
恍惚间,虎似乎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多年以前的战场。
他知道,自己已经老去。
可红帮的血液终究会迎来新生。
……
“往哪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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