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晚打着手电照着路，整座山上只有他们这一处明显的光亮。
走到开阔的地方时，月光洒下来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宋晚晚干脆关掉了水电。
见她一路上都低着头不说话，覃渊知道她大概是接受不了弃婴塔这样丑恶的现实。
“不止这个地方有弃婴塔，像这样的塔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
“为什么生下来又要把她们丢弃，只是因为一个性别吗？”
“你生活在这个时代，当然更加接受不了男女的不平等，若是在以前，这样的事情只会更多。”
宋晚晚沉默不语，确实，重男轻女这个现象一直都是存在着的。
覃渊眼神平静地看向前方，缓缓地说出一句话。
“就是因为有这些长着人形实则牲畜不如的人，人间才会被称为是炼狱。”
“老板，为什么婆婆叫你小覃老板？”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是个孤儿，师父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就让我跟着她的姓，她的名字叫覃雪。”
这是宋晚晚第二次听覃渊提起他的师父，每次提起她时，覃渊的情绪都格外的低落。
“她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山鬼婆婆说起她的时候语气非常尊敬。”
“是啊，那时候师父开着一家酒馆，来的人都会称呼她一声老板娘，可她一点也不喜欢别人叫她老板娘。久而久之，人们都习惯了叫她覃老板，而我也慢慢变成了小覃老板。”
覃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她穿着一身白色衣衫，站在酒馆的吧台后面，看着酒馆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们。
“从今天开始，谁也不准再叫我老板娘，以后麻烦叫我覃老板。”
覃渊轻轻的摇了摇头，她永远是这样的张扬，坚持不懈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覃渊提起师父时，语气里充满了怀念，他的师父一定对他很好，宋晚晚在心里想着。
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宋晚晚又遇到了之前在村口的那个叫李建宏的疯男人。
他穿的依然是之前那身衣服，身上依旧肮脏不堪，他手里拿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风车，正往山上走去。
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风车，风车，嘿嘿嘿，小妮儿喜欢，拿着风车，玩。”
宋晚晚看见他的同时，李建宏也看见了她，李建宏看见宋晚晚后显然很高兴，咧着嘴冲她笑着，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漂亮，漂亮，去后山，和小妮儿玩，嘿嘿嘿。”
宋晚晚刚想说什么，李建宏突然抱着脑袋蹲下了。
“不丢，小妮儿没死，不能丢不能丢。”
说着话，李建宏开始躺在地上打起滚来，沾得身上都是尘土。
“你......”
宋晚晚刚想上前扶起他，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爸。”
宋晚晚听见声音回头去看，是刚刚带他们上山的小女孩，此时她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爸。”她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刚刚还在满地打滚的男人慢慢停了下来，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声音的来源寻找着。
“小，小妮儿，风车，风车，玩。”
李建宏从地上捡起刚刚那个风车，本就破旧的风车此时看上去更加破了。
他快步走到小女孩面前，献宝似的把风车递给了她，小女孩接过风车，笑得很高兴。
一大一小就这样牵着手往山上走去，小女孩还回过头和他们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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