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被带走了,回春堂又陷入沉寂。
虽然这件事水落石出了,但没有人高兴,反而心情十分沉重。
在妙手堂那边招供之前,回春堂和胡氏麻辣拌都暂时开不了业。
姚承志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对胡小宛道:“胡大夫,真是对不住,本来是家丑,谁知把你给卷进来了。”
胡小宛暗自感慨,原来姚承志把医馆当作了自己的家……
同样有一个小店的她十分理解这种感觉。
她笑着摆摆手,“都是朋友,那里需要道歉,日后有需要,只管招呼就是。”
虽然感觉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胡小宛还是接过了诊费,和秦舟一起离开了。
小吃店那边已经处理完了,胡小宛和秦舟就直接回家。
今天他们是走路来的,走出水阳县时,胡小宛就不可避免地去看那些流民。
这些流民中,男女老少都有,有人眼神麻木,有人满面愤恨。
胡小宛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了。
老年人和小孩子最可怜,年轻人也背负着养家的压力。
“我们不会这样的。”秦舟的声音让胡小宛回神。
她这才对秦舟以往是流民这件事有了实感。
最开始她见到秦舟时,他住在荒院里,虽然落魄,但身强体健,还能猎来猎物吃肉,所以她忽略了他流民的身份。
胡小宛再抬头看向身边的秦舟,不由得问:“你是怎么变成流民的?你家在哪里?”
被问这些问题,秦舟的脸色不太自然,片刻后才道:“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家也没有了,就四处流浪,最后来到了这里。”
对啊,他的家人在那里,怎么自己在这里,以往这些问题,自己怎么就没想过呢?
忽然,胡小宛感觉自己脑袋被拍了拍,又被揉了揉。
“想这么多做什么,你的小脑袋瓜能装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吗?”
胡小宛皱着眉挥去秦舟作乱的手,郁闷地撅起嘴巴。
前世她的心理医生也告诫过她,对病人不要过分共情。
她努力去练习,后来就也习惯麻木了。
可那些病人只是来看病,她不了解他们的生活。
而这些流民的悲惨却真真切切地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一不注意,就被卷入这种情绪的漩涡了。
秦舟继续道:“像这样的事情,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你能做的事情终究是有限的,只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关心的人。”
舒缓低沉的声音缓缓流入胡小宛的心田,让她放松了下来。
胡小宛点头,道:“你说得对,这种时候,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秦舟又拍拍她的脑袋,这次胡小宛没有打他。
不过她脑子一转,看向秦舟,“最近不用去店里,我闲来无事,跟你去山上看看,怎么样?”
“呃……”秦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