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
不知是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人心慌，还是胡小宛自己感到了不安，她问那大夫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大夫满脸欣喜，“胡大夫，当然是好事，这下叛民就翻腾不出水花了！”
可胡小宛忽然想起谢远的那张有关秦舟的画像，秦舟在自卫队中的地位那么高，真的不会引起军队的注意吗？
“胡姑娘，”蔡朗掀开帐帘，对胡小宛道，“习大夫说，可以把他转移到疫病的隔离区，让他负责照顾那些患者！”
这话让胡小宛回了神。
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我知道了！”她应了蔡朗，赶紧去另外一个帐子制作疫苗。
疫苗的需求量很大，胡小宛为了制作疫苗，不能前往疫区，只能把这个重担交给其他大夫。
而在她将制作好的疫苗源源不断送往疫病隔离区时，同时也从来往的大夫口中听说，流民叛军已经由朝廷的军队接手，自卫队暂时遣散了。
胡小宛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那秦舟呢？”
“秦大哥在这里！”
帐帘被掀开，谢远搀扶着虚弱的秦舟走了进来。
“秦舟，你怎么样！”胡小宛连忙上前扶住他，刚一触碰到他的手，就感觉到烫得不行。
他明明也感染了疫病，却还是在紧要关头带着自卫队阻挡叛民。
胡小宛心疼得要死，扶着秦舟在一旁床边躺下，安抚道：“多亏了你，疫苗已经研发出来了，我这就给你注射！”
“没事……”在这种时候，秦舟还在嘴硬。
可胡小宛脱掉秦舟的上衣，就发现他身体的许多地方，都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了。
胡小宛快速给秦舟注射了疫苗，然后给他做清创手术。
像这样全身溃烂的情况，要想使用麻醉剂，剂量会很大，所以胡小宛给别的患者清创时，是不使用麻醉剂的，这样效率太低了。
并且往往到这个程度时，患者意识模糊，清创的疼痛和溃烂的疼痛差不多，早就分辨不清了。
可秦舟的意志力显然比一般人要强，所以不用麻醉剂的话，痛苦也会比其他病人更清晰。
胡小宛拿着手术刀的手在发抖，迟迟下不了手。
在她犹豫时，秦舟却忽然握住了她戴着手套的手。
胡小宛诧异地看向他，见他平时深邃的双目，此时却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没关系，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会治好我的。”
胡小宛鼻头一酸，幸好被口罩遮盖着，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还贫嘴，一会儿有你受的。”
秦舟轻笑两声，闭上了眼睛。
胡小宛深吸一口气，手术刀划入糜烂的创口中，将坏死的血肉剔除。
而秦舟除了肌肉紧绷，身上渗出冷汗外，没有发出一声惨叫，看上去好像昏迷过去，失去了意识一般。
但胡小宛能从他急促的呼吸中感觉到，他在极力忍耐。
他不希望发出惨叫声，增加自己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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