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搭话,只是拱了拱手让长孙桐鸾独行了。
长孙还没走出十步膝盖就疼的难以打弯,但也是咬着牙前行。后面的少年见她踉跄心里也是一揪,只带着小厮跟在她后面十五步左右做保护状。
到了道观门口,长孙驻足回首,向阶下的少年行礼。
“多谢公子,公子还未告知姓名,日后定会报答”
那小厮倒是不客气开口就是“报答什么,我家少爷用你报答,他的姓名你也配知,你是个什么人”
小厮被少年喝退,在身后暗自委屈。
“长孙小姐莫恼,是我治下不严了,我姓林单名建凡,答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长孙没有回话,只从袖中取了取了一个没有任何花纹的白帕递给小厮示意他替自家主子擦擦脸。
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里头有针线,小心的帮少年把因为打斗儿撕裂的袖口缝好。
“这算是谢礼了,女工不好让公子见笑了”
说完又行了一礼后就进观了。
少年失了魂,捏住被缝补过歪七扭八的袖口,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山,山下的马车旁边已经有捕快在查看,示意了小厮拿着自己的令牌前去说明。
突然他看见马车下掉了一个什么东西被人都用脚踩进了泥里,待人都走光之后,他上前拾起,原是一个杏花样式的簪子。
轻轻拂去上面的泥土,漏出本来的华光,就连戴的簪子都如同她人一般疏影。
不过见了她一面,她就赠了我三样东西报恩,那我能回报她什么呢?
只愿这京都今年的春日能抚慰她些许的惊惶吧。
不远处灵文观内跪在蒲团上虔诚求签的姑娘心里却想着:
大旭朝国姓为梵,说了名却没说字证明还没及冠,取了一个建字做名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当今陛下最小的胞弟十九王爷建王,更何况谁能穿着银甲素装背着狼头呢,再说那小厮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却没有喉结只能是从小就净身了,京都能用上太监的贵人就那么几个更何况他开口就是虎狮营的箭手。
谁不知道虎狮营只有一位箭手就是我们这大名鼎鼎的建王殿下。
这算是意外之喜呢还是有意为之呢。
啪嗒一声,签子落在地上,上上大吉。只是自己求得又不是姻缘,这灵文观真实如传言一般极其不灵啊。要不然怎么建观五六百年了香客是越来越少,难不成这前朝国师修行的地方就不保佑现朝的人?
拿到平安符,在手里随意捏了两下,粗制滥造,比自己缝的那个每日命令桃夭挂她都不挂的那个荷包还劣质。
“多谢师傅”
“福生无量天尊”
走出观外倒突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回首看那拱门上斑驳的岁月痕迹,就像是前言告诫,只是哪里会有年轻人愿意听一句哪怕半句的规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