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我的棋盘，还说要杀了我，没办法喽，他就先死了。”眼睛里透出的笑意就好像杀一个人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当作没听到那话，苏澄衣坐到棋局前。
“请。”
随着下棋的每一步，两人进行着无形当中的厮杀，对面那人从一开始的散漫，逐渐在椅子上坐直，端正了态度。
明明是最适宜不过的温度，细细密密的汗珠在面具下越来越多，掌心也越来越湿润。
沉默的战场进行着厮杀，与阁主不同，苏澄衣反倒是愈发散漫，一手抵着桌子一手撑着下颌，落子的动作逐渐加快。
等到两人的棋局分出胜负，一上午的光景已经过去。
再看坐在对面的人，苏澄衣仿佛在完完整整的面具上看到了龟裂，就和面具下的人一样。
这场棋，苏澄衣赢了，把对方杀的片甲不留。
久久沉默，对面的人才缓过神来，目光一下看着棋局，一下看着苏澄衣，眼神中带着欣喜，又掺杂着不可置信。
“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在此坐镇十几年，从未输过。”语气一转，变得兴奋，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藏。
起身走到苏澄衣身边，“既然你赢了我，那不如替我在这里干活，我日日坐在这儿都烦了，就你想要的消息作为交换。”
没想到这一次还能获得这样的好处，自己在这里没什么势力。
欣然点头，“可以，但我不会日日都来。”
那人摆摆手，“无所谓的，你若是有空，一段时间都来也可以，或者让我派人去找你，我都行。”
“有人替我干干活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澄衣转眼已经换了装束重新到了楼下，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步子停在了簪子柜前。
“苏姑娘。”来人声音软糯，温温柔柔，是温恙。
“苏姑娘也来玲珑阁买首饰啊，平日都不见你出来，今天怎么有了兴致。”
苏澄衣面对温恙的语气欢快，只是淡淡的回应，“出来转一转。”
那人好像是不懂苏澄衣语气里的疏离，熟稔的挽上苏澄衣的胳膊，紧紧箍住，撒娇般说道：“正好苏姑娘也在，这些簪子我都看了几遍，都挑不出来一只称心的，帮我看看如何。”
对上突然的殷勤，苏澄衣自知走不了，眼神回到温恙所指的那一排素雅的簪子上。
大多都是青色或者白色，与温恙身上的衣服搭配，不出错也不出色，中规中矩。
手指轻轻掠过眼前的簪子，稍稍往上移看到了一只镶着绯红玉石的簪子，拿了下来。
温恙看了眼摇头，“苏姑娘，我不适合这样的，这样的颜色太招眼了。”
却敌不过苏澄衣力气大，簪子已经插在了温恙的头上，与这一身显得格格不入。
“不会，招眼一些才好，指不定出门就能碰见如意郎君，一见钟情也说不好。”
说着说着微屈双腿，目光定定的看着温恙。
“人啊，也不能一成不变，是人都有不同的面貌，你可不要只停留在清淡、素雅上，待的久了，也难免让人疲劳。”
两人的视线相撞，明明语气淡淡，目光含笑，温恙却觉得后脊骨一阵凉意。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