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宝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穿毕完走出内室就看到傅九城端坐在那喝茶,副官站在一旁禀告着什么。
“陈荣利将军大约十日内会抵海城,他的大军随后跟上。”
副官说道。
许宝一听他们在谈公事便转身回内室,却又听到傅九城的一声冷笑。
“料到程商戈不会那么轻易病倒,原来是给陈荣利以探望侄子的借口安排大军向北迁徙。”
“少帅觉得程将军是故意装病?”
许宝驻足,想到前些日子是听人说程将军憔悴不堪,那样的他,她从来没见过,如果真是装出来的不得不说程商戈的心思深厚。
“就让他好好演戏,程将军缠绵病榻,本帅能做的事不是更多?”
傅九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想处处制压本帅,本帅要让他腹背受敌。”
“请少帅明示。”
副官没有深谋远虑,一直为主子的命令是从,政权上的勾心斗角他也不甚了了。
“我会安排人往南城一带出趟公差,借以探陈荣利的虚实。”
傅九城不急不缓地说道。
“安排南城一带我们的人探虚实不是就好了?”
“林晔急思敏锐,口才极好,本帅让他沿途去会一会陈荣利,看这人是不是能为本官所用。”傅九城低头轻据一口茶,眼角的余光撇到一抹裙摆,抬头朝许宝看去。
“你起来了。”
“嗯。”
许宝只能走了出去。
“我去给少帅端些茶点过来。”
说完许宝就要往外走,却被傅九城拉了过去,一把被拉坐在他怀中,许宝惊得差点跳起来,满面红潮,尴尬地看向旁边的副官,极不自在地扭着身体。
“少帅……”
“听着吧,下面的事你会想听。”
傅九城按住她乱动的身体。
“我坐在一边听就行了。”
许宝不知道这些政权上的事她有什么可听的,但就是要听也不能坐在他身上听,屋里又不止有他们两个人。
傅九城看她真急了,轻笑一声放任她坐到一旁。
副官也是尴尬至极,双眼望着地抬都不敢抬一下,见主子没再打情骂俏才继续说道。
“陈荣利是程商戈的叔伯,他怎么可能为少帅所用?”
“若是不能用,本帅留他性命活到海城做什么?让他来打本官?”
傅九城永远是想得最周全的一个,副官自叹不如,暗暗记在心中又问道。
“少帅刚才说腹背受敌,少帅是不是还有指示?”
“本帅呆会写几封密函你替我送去江城,明日我会劝说西南军阀,让他们进攻李响所在的城池。”
傅九城说这话的时候眸光幽深地朝许宝看去。
许宝终于明白傅九城要她留下的意思,不禁问出口。
“为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傅九城认真地回答着她。
“我不想对付他,但我需要他手里的兵,为你,我已经两次错失兵权了。”
“他还是个孩子……”
还记得李响跟她初次在重庆路相遇,跟在她身后的情景,以及之前在观音庙巧遇的情景。
“他早就不是个孩子了,他有自己的主见,同程商戈站成一线就是想将我挫骨扬灰。”
傅九城从椅上站了起来。
“我没必要对他手软。”
“那少帅何必又同我说?”
许宝问得艰难,让她知道他要对付李响仅此而已?
“啊——”
外面传来两个丫鬟的惨叫声,傅九城三人闻声走了出去,就看到两个丫鬟站在拱门外拉拉扯扯,几盘菜肴被打翻在地。
“你去丢……”
“我怕,你去你去。”
“你不是喜欢猫吗?”
“我又不喜欢死猫。”
……
“吵什么!”
傅九城低吼一声,两个丫鬟大惊失色地跪下来。
“参见少帅、少奶奶。”
“出什么事了?”
傅九城冷冷地问道。
许宝探出头向拱门外看去,赫然看到一只皮毛雪白的猫四肢发直地躺在地上,僵得一动不动,吓得朝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傅九城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许宝心有余悸地倒抽着气。
“少奶奶说在以后的膳食、茶水点心都在先试过是否有毒性。”
其中一个丫鬟把头磕在地上回禀。
“试毒不会用银针吗?怎么会死猫的?”
傅九城愠怒。
另一个丫鬟吓得拼命磕头。
“是我的错,本来是等端进屋里再试毒,姐姐抱了厨房的猫过来给少奶奶解闷,我见这猫长得好看就先夹了点丢给它尝尝也算试毒,想反正也不可能有什么毒……”
“胡闹!”
傅九城眼中寒光凌利。
“都是少奶奶宠得你们这帮丫鬟无法无天,什么都是自作主张,给本帅滚去刑房领二十棍。”
“求少帅开恩,求少帅开恩……”
两个丫鬟拼命求饶,二十棍打下来她们要在床上躺多久啊。
“少帅……”
许宝开口想替她们求情。
“都去长长脑子,滚!”
傅九城厉声吼道,两个丫鬟吓得魂都没了,对视一眼利落地跑掉了。
“少帅怎么这么生气?”
傅九城的勃然大怒令许宝吃惊。
“现下少帅府不同以往,丫鬟们最紧要的就是按规矩办事,自作主张只会害了主子。”
傅九城表情严肃,瞥了一眼地上的死猫,吩咐副官。
“把它丢出去。”
“是。”
副官上前就提起猫,又听傅九城道。
“你去让老管家办件事。”
副官等着下文,傅九城犹豫片刻道。
“算了,这事我自己来办,你先退下。”
“属下告退。”
副官倒提着猫的后腿风风火火地离开,猫的脑袋垂在下方摇摇晃晃,紧阖着眼面向这边,许宝没有胆子再看第二眼。
傅九城注意到许宝脸上的变化,淡声道。
“只是只猫而已。”
这次是猫,下次呢……总不可能次次防备到。
“不会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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