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养心殿。
皇帝唐祯看着桌面上一摞奏疏,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京畿附近出现流民了,数量大概大概三四千,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可能还会出现更多,保守估计也至少万人以上,而这,只是京畿一带啊,至于其他地方,情况怕也不大乐观。
出了旱灾、蝗灾,许多百姓颗粒无收,交不起佃租,又惹不得一些乡绅,无计可施,便也只好离家出走。
而对于这些人,古来几千年也都没有任何好的对应方略。
流民吃不上饭,更没钱,时间一长,这些人可就不一定是民了,是要变成叛军的,四处烧杀掳掠。
“先前朝廷为了整治蝗灾,已是花了许多银两,户部库府的银两撑不住赈济这些流民了吧?”唐祯问。
“接下来可能连年乱战,要先考虑将士们粮草问题以及百官俸禄的,户部的银两只能面前支撑。”
前侧,大学士徐尧平静开口,也是实在无奈。
因为大旱、蝗灾等问题,百姓们的日子难,可朝廷这边也收不上来赋税啊。
对于这数千、或是一万的流民,朝廷倒是可以暂时赈济一下子。
可赈济之后呢?
这流民没有收入,可能有许多都失去了家室,无法耕地,自也就没有住的地方。
难道要朝廷一直养着吗?
也正因如此,古来,对于流民,大多只有一个方略,那便是驱赶,遣返回老家。
“明日早朝,都教百官们想想吧。”唐祯挥了挥手,一阵无力。
今大燕朝廷,诸多弊病,且不说朝堂之争,只是今年的旱灾、蝗灾便足够朝廷吃一壶了。
这一个个,都令他头疼不已,对于一些事,更是束手无策。
不多久,大学士徐尧便下了值,一路出了宫,也不乘坐轿子了,干脆闷着头走路。
问题很棘手,莫说其他,无论怎样,朝廷对于这第一批的流民,是要有个说法的。
劝说、遣返的话,很麻烦,毕竟要考虑这些人回去后,如何才能活下去。
而若赈济的话……朝廷没钱啊!
他越想越是烦闷,再抬头,竟不知怎么走到了着急宅子,他微微愣了下,干脆敲门。
“心烦,想喝酒!”
进入厅堂后,他直接对赵恒开口:“不用准备什么菜了,一个西红柿鸡蛋,在将你那臭的豆腐上来,喝点。”
赵恒则是转交刘娥准备,自己随意落座,想了想道:“朝廷也不好办吧?”
“何止不好办啊,是他宁的难办的要命。”
徐尧骂骂咧咧:“我倒是想到了两条歪路,却都无法自根本解决问题,你小子既然也知道了流民的事儿,说说看,可有什么好法子。”
赵恒苦笑:“我只是一介书生,还不是朝廷命官呢,哪里有什么资格给您谏言。”
“你这是什么屁话?”
徐尧挑眉:“怎地,你还鲠在我拆散你跟纪月的事儿呢?老子有什么办法啊?小气的小子,要不这样,你拜老子为师如何?”
赵恒笑着摇头。
所谓拜师,是真的要跪拜的,日后要当父亲一样孝敬着。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不是空话。
“若可在家安生,谁又愿背井离乡?”
他转移话题:“那些流民们,也只是想求一条活路,请朝廷暂时给
他们一口吃食,先活下来再说啊。”
徐尧抬头瞥了眼,微微皱眉:“你小子这是骂老子等百官无能?无法给他们一条活路?给他们吃什么啊?”
“可不敢骂您。”
“谅你也不敢。”
徐尧哼了声,又变得凝重,压低声音道:“你说,给那些流民吃蝗虫如何?先前朝廷花了许多银子收的这玩意,都研磨成粉末,准备做药材了。”
赵恒认真思索着。
蝗虫可以吃,亦可作为药材,但……这玩意是有毒性的,偶尔吃个几顿倒是无妨,要是每日都吃,毒性积累、不得及时排除,是要出问题的。
但他很快又想到眼下的当务之急——那些流民根本就没吃的啊!
相比于当下便要活活饿死,莫管是否有轻微毒性,先保住性命才是大事啊!
“嗯……”
他略微沉吟:“您这法子虽然稍微歪了点,却也不失道理!”
徐尧忽的顿住一口气,就很想骂娘。
他见刘娥端着酒菜走入,一道西红柿鸡蛋、一道臭豆腐,干脆起身,双手端着盘子,腋下架着酒壶,直接便走。
“哎,您这是作甚啊?”赵恒问。
“回家。”
“在这里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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