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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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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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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贾珠抱在怀里。

平心而论,以他们现在的岁数,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黏糊而暧昧,可贾珠在太子话语的引导下,却是想起了许久许久之前的事情。

贾珠喃喃:“……怎么可能,那时候殿下还记得?”

允礽朗声大笑,“怎会不记得?”

他那时病弱地躺在床上,痛苦不已的时候,他看见那个陌生乖巧的大孩子从床边冒出一颗脑袋,在任何人都来不及阻止他之前,就已经灵活地爬了上来,用他宽大——最起码那个时候在小保成的眼中是无比宽大的怀抱拥住了他,让仓皇害怕的小孩一瞬间好似被笼罩在肚皮下。

他至今记得那个时候的触感。

太子的指尖触碰着贾珠的胳膊,“我记着呢。”

关于贾珠的一切。

眼下阿珠要备考,任何的事情都可以为之绕道,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那些猜测,那些想法……

这一切的忍耐,他定然要一一讨回来。

他们度过一个非常愉悦的生日宴,尽管只有他们两人。

在交换了礼物后,太子象征性地表达了不满,还是美滋滋地将东西收下,而后喝得半醉,再彼此醉醺醺地回去。

数日后,康煦帝南巡,呼啦啦带走了京城中一小半官员,并着年长的几个皇子。

可怜大皇子刚刚成婚,这新婚燕尔的,就要离开他的福晋。

贾珠都能想到大皇子是怎样的苦瓜脸。

然这些平日里能逗趣的事情,伴随着乡试时间的靠近,贾珠便再无暇他顾,一心准备下场考试。

又到秋时,乡试临近。

贾府上再一次有了先前紧张的氛围,家里头的侍从凡是经过贾珠院子的,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个不慎就惊扰到苦读的贾珠。

贾珠倒是没这么敏感,也曾多次让他们不必这么小心。

然王夫人却不敢懈怠。

她还记得几年前,贾珠考完试后,总是要倒下一段时日,纵然这几年已经瞧着大好,却也有过几次生病,这如何让王夫人不担心起贾珠的身体?

贾珠虽是无奈,可王夫人这一片好心,他也只能接受。

乡试也便是秋闱,考试一共分三场,而每一场,又需要三天的时间。

这便是连着九日。

而这三场考试,每一场所考的内容又不尽相同。

考生需要在号房内待够这些时日,每次出来都是一场煎熬。可这秋闱,便是众多考生鲤鱼跃龙门前的最后一道路。

只要中了举人,哪怕将来无法考中进士,却还是有别的门路可以做官,这是身为秀才远不能及的事。若是不做官,只是归家去做个教书先生,靠着每年的束脩也能够过活,为此,无数考生都在这三年一回的秋闱里挣扎。

待到八月初八,贾珠跟着众多考生一起排队入场时,家中准备的食盒正沉甸甸地坠着,让他的心情也如同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般,略微紧张起来。

他还年轻。

贾珠如今不过一十八岁,纵然这一次考试不中,也没什么大不了。

即便是他那过于严苛的父亲贾政,也在昨日曾与贾珠说过此事,令他莫要太过紧张。不管是汤斌,再到朔方先生,他们对待贾珠的态度都如是,他也清楚这些长辈都是为了他好——

可贾珠不愿意。

即便他从未显露过,可他何尝是个甘愿失败的人?

他走到今日,付出这么多,难道靠的是他看似平和柔软的性格吗?

贾珠其人瞧着温和,自有傲骨在身。

这藏在他的皮肉之下,几乎无人能窥见得到。

“请——”

衙役将一面令牌交到贾珠的手里,朝着他让开道路。

贾珠微微一笑,昂首步入号房。

南巡路上,有些人知道他们要途径泰山后,变得有些兴奋,但另外一些人,特指太子殿下,却表露出一种漫不经心。

其他人或许没有看透这一点,可是康煦帝却看透了。

皇帝饶有趣味地看着太子,“自打离开京城后,保成似乎总是有些焦虑。”

“‘离开京城’与‘焦虑’这两个词不适合放在一处。我的确是焦虑,但不是从离开京城开始,而是从八月起。”太子站在船板上,露出个恰如其分的微笑,“阿玛,我在想着阿珠的考试呢。”

诚然,秋闱是一件对于考生来说非常重要的事。

可对于帝王而言,这只不过是每三年一次的科考,如果不是太子忽而提起来,他都忘记这个黄金八月,的确存在这么一桩考试。

当然,允礽的话,也就解释了另外一些东西。

康煦帝笑了起来,“怨不得去年起,你就不肯我叫阿珠外出,原是为了这个?”

太子淡淡微笑,“阿玛,不要装作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今年阿珠的名字,可不是我划掉的。”

这底下罗列上来的名单,总归是一些看着合适的人选,可到底合不合上头人的眼缘,终究是需要再经过一番挑选。

这一次可是皇帝记着的。

康煦帝朝着允礽眨了眨眼,“我是有想过阿珠或许会在今年,但我可不是你俩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你们在想什么。”

允礽摊开手,笑着摇头,“阿玛这话可是错了,您不仅将我们猜得透透的,还总是盯着我们呢。”太子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将此事提起,“比如,昨儿送到我们床上的女人,说实在的,阿玛,您应该叫手底下的人更快点行动,我回去闻到还没散去的香味,可是作呕了一会儿。”

太子如此坦诚自己的感觉,让康煦帝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那不强烈。

只是隐约提醒着皇帝遗忘了什么。

康煦帝背着手看着外面的波涛,平静地说道:“保成,这当然是不合时宜的举动。不过,你似乎对她们抗拒过甚?”

皇帝南巡,自然是没有藏着掖着。这途经的官员想要谄媚献上,可想而知,除了皇帝之外,这些跟着的皇子自然也是选择的对象。

这一回投怀送抱的女子,甚至是被那些官员直接送到了房间里,当然皇帝在知道此事之后,就已经直接将那些人都带走。

他并不在意一些事情,可几个皇子年纪都不算太大,皇帝可不想叫他们坏了身子,便敲打了一顿,令底下的官员不敢再肆意妄为。

“阿玛说什么?那些试图拦在我身前,用各种手段想成为第一个的那些……姑娘吗?”太子最后几个字吐出来时,略带一种怪异的嘲讽,“那恕孩儿无状,那的确是毫无兴趣。”

康煦帝略带薄怒地横了他一眼,“跟朕在这饶什么舌呢?”

太子大咧咧地当着皇帝的脸翻了个白眼,摊开手说道:“阿玛,您为何不直接说?我对女子没什么看法,当然对男子也没有。”他嫌弃地撇撇嘴,收回动作摩挲着下巴,陷入若有所思的状态,“眼下来看,我确实没看出这些事的趣味。”

允礽无所谓地耸肩。

康煦帝略皱眉看着太子。

皇帝和太子的感情深厚,便也意味着,许多时候,太子在康煦帝的面前是有些肆无忌惮,想到什么便会说上什么。

皇帝从前自然是高兴太子这份信任随意。

可眼下太子说的话,却叫康煦帝有些胃痛。

太子已经十五,已经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说到这些皇子,年长的大皇子已经开始定下,不少朝臣多是在想这太子的婚事会是如何,可谁能想到,允礽此时此刻正在康煦帝的跟前埋怨着男女之事的无趣?

或者,应该换一个更加合适的词语。

不管是男还是女,保成看起来都没什么兴趣。

当然,康煦帝是不希望允礽染上什么特殊的癖好——毕竟说到底,子嗣后代总归是必要的——可要是男的女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就让皇帝有些微妙的头疼。

“太后可是念叨着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成婚呢。”

允礽嗤笑了声,一只脚毫无形象地勾搭着皇帝的下摆,托腮摇头,“阿玛,皇祖母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呢,这么多年,她也就养了个五弟,后宫的事情,她可不会在乎。”

皇帝没好气地将太子的脚踢回去,佯装生气地说道,“没规没矩。”

太子没皮没脸地笑着,“这不都是阿玛纵容出来的吗?”

康煦帝到底没真的生气,这件事本就不是太子的缘故,他的眼神掠过太子,落在远处,“你倒是还小,阿珠的岁数可是到了,不

如朕回去,给他赐婚如何?”

“阿玛问我作甚,我倒是无所谓,可是阿珠嘛,未必会答应。”太子欣然说道,“别的不说,要是阿玛想提起此事,最好还是等阿珠殿试后,在那之前,阿玛可莫要拿这些无趣的事情去打扰他。”

康煦帝微眯着眼,“无趣?”

说到底太子都这个年纪了,对这种事还停留在有趣没趣上,着实叫皇帝有些纳闷。

怎么就死活不开窍呢?

旋即是好笑。

“你就那么笃定阿珠能考上?”

倒不是康煦帝看不起贾珠,实在是他这样的年纪太轻了些,在过去这么多年,考上举人的年轻才子有之,可要是在十几二十岁就考中进士的,可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蹭上同进士的也不是没有,可向来这些文人自诩同进士便是如夫人,总归是嫌弃的。

“阿珠自然会考上。”

不在贾珠面前,太子却展露了对他无比的自信。

“他若是真的要做什么,必定做好万全的准备。”

如果没有准备好,他是不会在今年就下场的。

康煦帝看着太子兴高采烈的模样,不咸不淡说道:“阿珠考个试,保成便这么在乎,这心怕是没从京城出来罢?”

太子笑嘻嘻地起身靠近康煦帝,揣着他的胳膊理直气壮地说道,“都怪阿玛勾起我的思念之心。”然后他怪声怪气,“孩儿怎么闻到酸不溜秋的味道?”

殿下这般娇蛮的德性,却偏是康煦帝喜欢的。

他瞪了保成一眼,“是是,全都是朕的过错。”

允礽耍赖皮地蹭在康煦帝的身旁,看着水面飞起的鸟类,听到皇帝嘀咕着,“朕的赐婚可是赏赐,还要不要,听着可真是……”

阿玛这嘟囔,可真叫太子瞪大了眼,大笑着说道,“那是因为阿珠有心上人了!”他乐不可支,在康煦帝的身上打滚。

康煦帝揪住乱滚的臭崽子,冷着脸说道:“站好!”

就好像刚才的吐槽不是皇帝说的一般。

等太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定后,皇帝这才流露出少许探究和好奇之色,“是哪家的姑娘?”

谁说皇帝不爱八卦?

就算是皇帝,那也是极爱八卦的。

一说起这个,太子可来劲了。

“之前是阿珠说漏嘴有个心上人,给我知道后,我灌醉他问过,可他嘀嘀咕咕了一晚上,一个名字也没说出来。后来我就让人去套话,只能知道是个不该喜欢的人,我寻思着这不是和他朋友秦少尚是一样一样的嘛,我拍着胸脯与他说,就算他喜欢上别人家的夫人,我都能让阿玛给他赐婚,结果阿珠看起来像是被我猜中般惊慌失措……”太子兴高采烈地说着,还没说完,就被康煦帝从后脑勺甩了一巴掌。

太子一个踉跄,差点滚下船板。

“阿玛,你作甚?”

允礽捂着后脑勺抱怨,他方才可是差点真的下水了。

康煦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当你阿玛是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这句古话没听说过?”

允礽嘀嘀咕咕,看起来是不服气。

旋即他眯着眼看向康煦帝,“阿玛,你将我方才说的话忘掉。”

康煦帝背着手往回走。

“你阿玛还没到老眼昏花听不清楚的时候。”

允礽在皇帝后面跳脚,气恼地说道:“不成,阿玛你快忘掉!您什么都没听到!我都和阿珠保证过了,肯定让他能娶心上人,肯定要阿玛赐婚的,您不能让保成丢这个脸啊!”

康煦帝走路的速度更快了,那叫一个嗖嗖。

可怕。

这些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呢?

阿珠看着这么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了别家夫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再听允礽在身后不依不饶的话,康煦帝捏了捏鼻子,后悔方才提起这个话题了,

他可不想到时候和哪个爱卿大眼瞪小眼,便是为了强拆他的婚姻。

荒唐啊!

“哈湫——”

第九日,从考场走出来的贾珠,几乎是软着脚被两个书童搀扶着上了马车。他接连打的两个喷嚏,叫郎秋他们担心得要命,不住地给他加衣服。

贾珠甚至没来得及探究这莫名其妙的恶寒,也没顾得上回府,就在归去中途睡着了。

他一连睡了一日半,醒来的时候饥肠辘辘,饿得几乎能吞得下一头牛。厨房的人早就时刻准备着,等院子里传声,便立刻都送了上来。

贾珠感觉自己吃下了比以往要多一倍的食物,方才有了饱腹感。

郎秋道:“大爷,府上已经派人盯着呢,保准有消息的话,第一时间会送回来。”他看着贾珠停下动作,连忙伸手递过去帕子。

贾珠摇了摇头,感觉绷着的弦有些放松,倚靠在椅背上出神了一会,才喃喃说道,“殿下有书信来吗?”

郎秋这才一拍脑门,“啊”了一声,忙转身去边上的屋子取了什么,再递给贾珠,“大爷,这是昨日到的,不过那时你还睡着呢,便暂时收起来了。”

贾珠拿着书信起身,回到屋内。

他读允礽的书信,总是爱在私下读。

只是这一回,贾珠看着太子的开头,便有些不妙的预兆。

允礽写信从来都是提笔就写,这种在开头就染着少许墨渍,看着犹豫的时候可是少有。贾珠不由得坐正了腰板,仔细地看了起来。

半晌,贾珠将信纸捂住脸,绝望地呻/吟了一声。

老天爷……

他没想到太子居然如此在意这件事,甚至都捅到康煦帝的面前去了!

自从贾珠在太子面前说漏嘴有过心上人后,他就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再次泄露。可是太子殿下那般古灵精怪的性格,总是会想出一些难以形容的招数来。

贾珠见招拆招,为了保住这秘密,有段时间连酒都不敢喝。

可没想到,有一天秦少尚居然会找上门来,气势汹汹地与他说,“阿珠,从前你帮我良多,若是你有什么心上人和为难处,自当要与我说,怎么能藏着掖着?”

贾珠彼时正在读书,被秦少尚唬得有些迷茫,半晌才说道:“……谁与你说的?”

秦少尚气势更甚,“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吧?”

“……是。”

贾珠向来不喜骗人。

“那是谁家的姑娘?”秦少尚乘胜追击。

“不是哪家的姑娘。”贾珠有些心烦意乱地避开他的视线。

“比你岁数大还是小?”

“……小。”

“是不是身份贵重?”

“……对。”

“是不是规矩多,不能时常相见,总是要避嫌的那种?”

贾珠听着秦少尚的问话越来越奇怪,狐疑着看了他半晌,勉强觉得他说的有理,“……对,不是,你问我这么多……”

“天啊,你是喜欢上哪家的夫人,你是昏了头吗?”

秦少尚叹息着大喊,险些将外面的书童都引进来。

贾珠:“……”

他为何要和秦少尚说这些?

真就是自找麻烦。

他提起墙上的佩剑,将上蹿下跳的秦少尚横扫了出去,亲自将贾府的大门拍在他的脸上。

在赶走秦少尚后,下一封太子的来信上,“夫人”这个猜测就悄然出现了,这让贾珠差点揉皱了这信纸,堪堪花费了足够的忍耐,方才压住那爆笑的冲动。

他早该知道,若非有人故意,秦少尚怎可能知道这件事?

以贾珠的人际关系,能信得过的,也只有秦少尚了。

罢了,贾珠认为太子殿下似乎将这当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频繁地琢磨着贾珠的心上人是谁,反倒是让太子忽略掉贾珠对他的过

分关注,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贾珠已然能淡定处置这份心思,总不会叫他影响到日常。

……可他错了。

他不该。

他不该在明知道太子的兴致被引诱起来的时候,还将这当做是有趣的事情;他不该放纵太子的好奇心,让其肆无忌惮地蔓延,侵蚀着贾珠周身的一切;他更不应该在意识到事情有些乱套的时候没有阻止,反倒让这荒唐的猜测如脱缰野马,直接传到了康煦帝的面前!

别的也就罢了,可骗骗是这等猜想……

贾珠捂着脸,万分后悔。

他怎么不从一开始就阻止太子殿下那些猜想?

贾珠不能说自己没乐在其中,可要是知道最终会是这般结果,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阻止殿下的游戏。

就在他的手掌下,在那压在太子书信底下的、是属于康煦帝的字迹。

这一次的来信不只是太子的,还夹带了皇帝御笔。

贾珠回想着皇帝循循善诱,温和从容,却字字句句都在劝他回归正途的书信,简直想将这信件糊在允礽的脸上。

这可着实丢脸,难为情得要命!

他没想亵渎哪家的夫人……

贾珠委屈吧啦,愁眉苦脸。

他喜欢的,想亵渎的,可是堂堂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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