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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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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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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言重了,这一米一粒皆是百姓所耕种,只要能饱腹,便是好物什,哪有什么高低之分。”太子淡笑着摇头,不经意间避开了一位贵女的倚靠,“倒是孤来得匆忙,有失礼数。”

北静王引着太子往前走,眼角余光瞄到贾珠,心下松了口气。

“殿下,这……”

北静王刚想将太子领到席位上,却看到太子的眼神落在贾珠的身上,登时,他脸上的笑意就变了,那是一种更加明显,放松,又愉悦的神情。原本一直不疾不徐地走在前头的太子殿下迈开了步子,将身后的鬓香衣影抛在身后。

“阿珠。”

太子无视了身旁一应跪倒的男男女女,大步地走到了贾珠身前。

他将已经跪下的贾珠扶了起来,似笑似恼地说道:“早知阿珠也来贺寿,那孤便与阿珠一起来了。”

被搀着起来的贾珠抿着嘴角,堪堪将下意识要说出来“这不太合礼数”的话吞下去,“殿下。”他叫了一声,眼神往外一扫,示意殿下那些跪下的人还未叫起。

太子懒洋洋地站在贾珠的身旁,“都起来罢,莫跪着了,这是老王妃的寿宴,还是多多为老王妃贺寿吧。”他三言两语地将话丢开,便拖着贾珠在他的席位坦然坐下,丝毫不看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好似他来,便是为此。

北静王下意识说道:“太子殿下,此处与您,不太相配。”

太子昳丽的小脸上露出古怪的微笑,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贾珠的肩膀上,宽大的袖袍垂落下来,纤长的手指落在贾珠的胸前,端得是一派写意风流,慵懒放肆。

他扯着贾珠垂下来的头发,半心半意地说道:“阿珠在这,有何不配?”

太子执意如此,纵是北静王也是无法。

于是这宴席便这般僵硬地重新开始。

偏生太子坐在贾珠的席面上,比他还要上位的客人纷纷不敢落座,哪怕是北静王也不敢落座上方,便只得一个个往下挪。

贾珠看着这场闹剧,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殿下,这样怕是不合适。”

“有何不合适?”太子懒散地笑了起来,“阿珠,便是我再折腾一百回,他们也得忍着。”

“殿下,不高兴?”

贾珠侧头,看着近乎倚靠在他肩头的太子。

他的几缕头发还落在太子的手里,被他捻着,细细把玩着。

允礽眨了眨眼,“我这看着不是挺乐呵的吗?”

“殿下要是高兴,就不会平白无故折腾北静王了。”贾珠无奈地说道。

太子挑眉,摇头,“我折腾他,可不是平白无故。”

他笑吟吟地看向落座下首的北静王——因为太子不肯上座,所以连带着北静王与相邻的人只能全部挪开,哪怕看起来非常奇怪,叫原本布置妥当的席面空出了一小片,但他们还是不得不如此——北静王迎着太子殿下的视线,露出一个谨慎微小的微笑。

“北静王喜好养士,整个王府,他豢养的幕僚不少。但在五年前,这数量还可以翻上一番。”

太子的话懒洋洋,却叫贾

珠的眼睛瞪大了起来。

“……他,有过……”

贾珠到底没将那句话说出来。

“未必。”允礽盯着指尖揉搓来去的发丝,有些蠢蠢欲动,但不好将贾珠的发饰在这里扯开,还是给忍住了,“他要是真的起了那样的念头,阿玛不会容他。”

不过,北静王这样的行径,肯定是叫人戒备的。

“不是有坏心思的,反倒是更麻烦,”太子趴在贾珠的肩头上轻轻地说道,“要除了吧,有些可惜。不除了吧,又碍事。”

好在,北静王到底是意识到自己的碍事。

贾珠听完这些陈年旧事,侧头看着还趴在自己肩头的太子,“殿下不觉得,这姿势看起来不太得体?”

“我是得体的人吗?”

“是。”

贾珠严肃地说道,然后将太子的胳膊从自己的肩头扯下来,捉在手心,“尤其是在这般多人的时候,殿下更应该在乎自己的言行。”

“他们都不敢抬起头。”太子兴意阑珊地扫了一圈,胆敢往这里瞧的人都立刻低下头,不敢和太子对视。

故而,在贾珠看去,便一个个都如同鹌鹑低着头。

贾珠:“……”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怕不是得后悔,被太子殿下这般折腾。

当然,这只是少部分人的想法,还是有许多人敢于在这个时候冒头,想着借这个机会与太子殿下说话,能混个脸熟更好。尤其是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与殿下饮了杯酒后,更能感觉到其他人的躁动。

于是乎,上赶着来找太子的人络绎不绝。

不知怎的,太子对吃酒这件事来者不拒,居然一连喝了七八杯,叫贾珠的脸色微白,忙拦住了太子的动作。

允礽吃多了酒,唇边带着淡淡水色,艳红得过分。

他拄着胳膊,抵着额头,笑吟吟地看着贾珠,“阿珠,怎么了?”

贾珠:“殿下的身体刚好,本就不该吃这么多酒。”

太子装模作样地思考起来。

——的确是装模作样。

不管是太子还是贾珠,都非常清楚,太子的身体其实没问题。

这不过是贾珠在委婉地劝说太子殿下不要吃多了酒水伤身,尤其是方才这一杯杯往下灌,看着不似吃酒,反倒是在吃什么茶饮般。

还不等太子说话,站在前头的余庆兰便微微蹙眉,“贾珠,太子殿下想做什么,自然有殿下的理由。”

方才与太子说话的人,正是他。

贾珠不疾不徐地说道:“殿下自有自己的喜好,可是大病初愈,本就不该多食酒水,这是医嘱。乃是宫中太医所言,倘若余公子不信,便去问问太医院的李太医罢。”

太子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些。

哪来的医嘱?

阿珠这张口就来的本领,倒是越发厉害。

这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看着还挺是那么回事。如果不是从太子这个角度,能看到贾珠不自觉掐着指尖的画面——怕是也要给阿珠骗了去。

余庆兰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捏紧手中的酒杯,冷冷地说道:“区区一个太医,殿下这般尊荣,何必听从?”

贾珠看着余庆兰的模样,就好似在看一个蠢货,慢吞吞地说道:“余公子这话便是有些奇怪,太子殿下大病初愈,倘若不听从医嘱,而是胡乱饮酒,这后果,难道府上,难道公子能够承担得起吗?”

余庆兰一时语塞,半晌,愤愤地说道:“你这般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指责东宫,岂非亵渎,岂非有罪?”

指责?

贾珠眨了眨眼,从方才那段话里扒拉出一句“胡乱饮酒”,硬要这般说,的确是言辞上不太稳重。

……毕竟开喝的人是太子自个儿。

贾珠慢吞吞地说道:“殿下,方才我之言辞过激,亵渎殿下名誉,还望太子恕罪。”

从方才他们说话,太子手头上这

杯酒就一直拿捏在手中,并未真正饮下,只是时不时转动一二。

待听到阿珠不含多少歉意的话,太子眼底终究是泛上了笑意。

只他对贾珠笑着,手里的酒杯却看也不看就甩了出去,狠厉的力道掼在了余庆兰的额头上,杯中酒立刻洒落了他一身。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叫余庆兰吓了一跳,额角红肿不说,也惨叫了一声。

酒水撒了他的眼睛里,涩疼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

太子的眸子望来,白的白,黑的黑,泾渭分明,透着森冷的戾气。

不过一瞬,便从面对贾珠的温和笑意转变成一脸的漠然冷酷,昳丽漂亮的小脸上露出傲慢之色,“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孤的面前大放厥词?”

余庆兰一惊,顾不上去擦拭脸上的酒水,猛地跪倒在地上。

太子眉间的戾气暴起,盯着余庆兰的眼神丝毫不复之前的和煦,那阴翳冰冷的压力,叫余庆兰连求饶的话都哽在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得。

“你在叫谁认错呢?”他勾唇,眼却冷,“阿珠吗?”

太子殿下此意,摆明了是嫌弃余庆兰。

北静王暗暗叫苦,可这场面已是闹成这样,他身为主人自然不好不出面。

“太子爷,余庆兰御前失礼,不过该是酒意上头,一时冲动……”

北静王小心翼翼地说道,嘴巴倒是有些苦涩。

果不然,太子的视线从余庆兰的身上平移到北静王,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透着十足的威慑。

殿下的年纪还小,可光是这么看着,就已经叫他们背后冷汗狂流。

北静王都生怕太子的下一句话便是“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砸在他身上,那届时跪倒在地上的人,便又多了一个。

太子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戏台上咿咿呀呀,戏子还在低低吟唱着昆曲,好似台下的纷扰,与他们所吟唱的故事没有半分关系。

贾珠站得久了,方才被压下去的酒意有些上涌。

他捏了捏鼻梁间,声音有些软绵地说道:“殿下,今日是老王妃的寿宴,还是莫要闹得这般难看。北静王的话倒也是不错,若您不喜见他,便叫他家去醒醒酒,不要在您眼前晃悠便是。”

贾珠开了口,便见得太子身上冷冽漠然的气势收敛了些。

太子信手取了贾珠的酒杯,将杯底的半口给吞了。

“阿珠说得在理,是孤纵性了。”太子牵唇一笑,竟是无比的温和,“这也不是什么值当的事,北静王,阿珠呢,我就带走了,余下的就交给王爷处置吧。”

他扯着贾珠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眨了眨眼。

“孤相信,王爷会给孤一个满意的交代。”

贾珠被扯着往前走了几步,端看太子的背影懒懒散散地摆手,“无需相送。”

一路步去,人潮跪倒在地,拜送太子。

贾珠落在身后半步,却似并肩,与殿下一路同行。

北静王叹了口气,目送着太子和贾珠离开,又看向还跪在地上,浑身僵硬的余庆兰,只得先叫来下人将他搀扶去换了衣服,而他则是在前头安抚好宾客的情绪后,又匆匆带着人回了书房。

余庆兰就在那处坐着,脸色铁青得很。

北静王刚一进门,头上的束发银冠都险些要因着他的摇头掉下来,“你说你作甚不好,偏是要去招惹贾珠。”还是当着太子的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余庆兰今日吃多了酒,一时上头,闻言也面有愧色。

只方才这一出着实难堪,余庆兰脸上的红肿一时间消不下去,而等出了这个门,这日的事情必定会广为流传。

余庆兰一想到那个时候整个京城都在议论纷纷,脸色越发难看。

北静王从前和余庆兰算是有些交情,偶有往来,若非如此,也不必刻意为他说上一句话。但眼下之事,太子将后续交给了北静

王,就将北静王陷于尴尬的境地。

余庆兰的嘴巴蠕动,才挤出来几句话,“……我非是故意。平日里与那贾珠也少说什么,就是今日吃多了酒,一时冲动……”

北静王皱眉,王府与贾家素有交情,余庆兰这话他可不爱听。

说到底,便是从前心中有着旧怨,或是看不起贾珠,不然也不会搞成这般。叫北静王更不乐意的是,余庆兰这些人瞧不起贾珠,那一直与贾府相交的北静王,在他们心中又算是什么?

正在北静王思忖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说是后院老王妃派人来传话。

北静王让余庆兰稍坐着,自己出去了一趟,却发现来的不是老王妃院子里的丫鬟,而是他的幕僚之一,朔方先生。

朔方先生拱手,“王爷,某方才已经听过前院的闹剧,不知王爷可曾想好善后的法子?”

北静王喜欢朔方先生这种有话直说的习惯,叹了口气摇头,“若是别的也就罢了,余国柱可是户部尚书,又和明珠交好。本王如何能惩处得了他?”

太子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对北静王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朔方先生笑着说道:“王爷,您何须为此担忧呢?太子爷将这件事交给您,可这教子无方,本就不是您的责任,本就该刮骨去毒。”

北静王一下子明了朔方先生的意思,缓缓笑了起来,“先生说得不错。”

凡事应该追根溯源,对症下药。

归根究底,余庆兰不过余国柱之孙,得罪了便得罪了,那又如何?

毕竟,余国柱只会比他更害怕。

“殿下,殿下!”

马车内 ,那淡淡的酒气叫贾珠自己都不适应。

开口叫了两句,便用袖子捂住了嘴。

方才一路大步出来,贾珠迎着凉风,面上却更加烧红,晕得很。

“阿珠对那些人这般心善作甚?”太子忍耐地皱眉,“人善被人欺,何必给他们好脸色?”

贾珠的双手交叠,正捂在嘴上。

宽大袖子落下,随着马车的晃动时不时摇曳。

他清亮的眸子微弯,染着笑意,“他们是为殿下而来的。”

“阿珠是想说是我的错?”太子佯装恼怒地说道。

“招蜂引蝶的人,是殿下才是,非我之过。”贾珠软绵绵地笑着,“难道……不是吗?”

他软软地倚靠在太子的肩头上,又直愣愣地坐起来。

允礽好笑地看着贾珠这反复折腾的动作,“你靠着便是,起来作甚。”话音又转回方才的话,“……阿珠所言,招蜂引蝶这几个字,未免也太过难听了些。”

话是这么说,可太子的声音却是带笑,连一点怒色也无。

“不理他们……”贾珠打了个嗝,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捂住嘴,就叫声音越发软糯,“都不是喜欢的人……不可以和殿下靠太近……”

贾珠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

允礽看得出来,贾珠该是有些醉了。

贾珠的酒量本来一般,原以为这席面上的酒水不太烈,方才多吃了几杯。没想到酝酿这么久,醺醺然的醉意一点点爬了上来,让他的意识都朦胧了起来。

“为何不与我靠近,阿珠有什么为难的?”

太子危险地眯起了漂亮的眼。

“……心软……不可以心软……大忌,是大忌……远些好……”贾珠嘟嘟哝哝,带着酒气的吐息扑打在太子的耳边,叫允礽的耳朵痒痒的。

可贾珠说的话,更叫允礽心痒起来。

“阿珠对谁心软?”

贾珠原本要阖上的眼挣扎着睁开,定定地看着允礽,半晌露出个灿烂的微笑,“嘿嘿,保成……”

他嘀嘀咕咕,窸窸窣窣,在与允礽身旁扑腾。

又软绵绵,没啥力气。

太子看着他,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好

傻……”

太子轻轻骂了一句,将醉醺醺的阿珠压在自己肩头。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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