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凡人的投胎转世，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前世是恶人，就判定他这一世也是恶人吧？”
玲珑的下巴搁在絮芥的膝上，继续娇声娇气地劝着。
“徒儿不敢说有多了解白影，但徒儿担保，他是值得救赎的人。”
絮芥沉下了眸子，如同战神所说，赤水岭一战，白影功不可没。
可她，也断然不会接受一个害死她爱人的仇人，与自己有任何关联。
她收起随和，眉眼变得严肃。
“玲珑，你若执意要救他，便不要再认我这个师父。”
玲珑震惊地睁大眼，看着一脸肃穆的絮芥。
师父是认真的。
师父愿意救白影，但后果是她会被逐出师门。
瞬间，她的心涌上各种复杂的情绪。
她很欣喜，白影有救了。
又很纠结，真的要为了外人，背弃自己的师父吗？
师父养育她这么多年，若自己选择白影，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房间里，两人都沉默着，静得连烛火晃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须臾，絮芥打破了沉寂。
“为师给你时间好好考虑，想清楚再告诉为师。”
“师父。”
玲珑退了几步，恭顺地垂下眉眼。
“我考虑好了，我要救白影。”
“感谢师父这些年的栽培与照顾，玲珑无以为报，只愿将来能有机会，再侍奉师父左右。”
玲珑眼角噙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作为拜别。
絮芥叹了口气，从灵囊中取出了天璇陀玉，推到玲珑面前。
“你走吧，从今日起，你们二人，不得踏入凌光城半步。”
闻言，玲珑只觉心头有如刀割一般。
师父是彻底不愿再见到她了。
“是。”
玲珑俯下身，额间触地，久久未起。
絮芥不再去看她，坐在一旁拿起一份卷轴研读。
过了许久，玲珑才起身，收好天璇陀玉，默默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白影的躯体和天璇陀玉取出，施法。
复生之法须耗费大量法力，对于絮芥这样的上神自然不算什么。
但天仙而言，却是略有些勉强。
更何况，这大半个月来，玲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体根本撑不住。
但是她担心时间一长，再生变数，不想等到去幽芜城找黎芷兰施术了。
一个时辰过去。
好不容易撑到施法结束，玲珑便因灵脉虚耗，晕了过去。
夜里，一个身影走进房间。
看着靠在床边的人，皱了皱眉。
一阵窸窸窣窣后，又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