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何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便能弹出这样似错付一生、死而涅槃的琴音。
还有她送他的药，他原以为她有所求，可她看他时，那一双眸子清澈得过分，丝毫不见半分算计和心思。
还有昨日在城西，她救骆家于危难是大善，可她也能一出手便废掉冷家女的一双手和嗓子
。
他一时看不明白，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想着想着，肩膀处又有温热的指腹扫过，不过须臾，便见叶蓁蓁已经起针。
“王爷，这次的针灸很顺利，瘀血已经清除一大半，三日后，再进行一次针灸，王爷脑内的瘀血便能全部清除，之后，王爷的眼疾便不会再发。”
墨修宴点头，看着收拾东西准备走的人，起身拿着书桌前的一个盒子递过去。
“今日辛苦叶小姐，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她终日忙着云衣阁的事情，想来应该是缺银子的。
叶蓁蓁瞧着盒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摇头：“王爷不必如此，我欠王爷一次，如今替王爷治眼伤，便当是还王爷相救之恩。”
墨修宴挑了挑眉，心思却已经转开来，她欠他一次？
若她是说昨日在城西之事，可她给他送药丸分明是海棠宴后的事。
若不是指城西一事，她和他从未见过。
当然，她在襁褓中那一次不算。
再者，她这话听起来，有点不亏不欠的意思，他莫名有些不太喜欢。
叶蓁蓁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赶紧描补道：“王爷是我们大墨的守护神，是真正的英雄，您眼疾能好是大墨所有子民乐见其成之事，我虽是一介女子，不能上战场杀敌，但也希望大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墨修宴闻言，眉头微微挑了挑。
在她心中，对他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叶蓁蓁悄悄抬眸，看到那松开的剑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这男人的心思实在转得太快，以后在他面前她定要十分注意才行。
墨修宴看着那灵动清澈的眸子，想起什么，朝窗口扬声道：“墨夜，将别院东边库房里那十匹布料拿来，送给叶小姐。”
布匹？还是十匹？
叶蓁蓁心头一喜，云衣阁现在正缺布啊，骆家人染布需要时间，若能有九王送的这十匹布，她便可以做出二十身衣裳，放在云衣阁里售卖。
还不待叶蓁蓁道谢，又听得他淡声道：“反正，那些布匹，放在库房里也容易招老鼠。”
叶蓁蓁嘴角微抽，她一瞥，便见窗口的海棠花树微动，花瓣簌簌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