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听闻她这么说,忙从台阶上走下,过到院中查看。
腌肉坛子上的黄泥封口的确是完好的,不像刚刚被人打开过,“兴许是他记错了吧!”
“可能吧,不过听说阿宽的妹妹这两日病了,他们家也没其他人了,只有他一个忙里忙外,又当爹又当妈把妹妹照看大,难免分心。”
澜悦打了盆水送到江陵房中,二人洗漱完毕澜悦回到自己房间,江陵想起大人的嘱咐,仔细检查了门窗,把门锁好。
她脱去身上那件穿了许久的灰褐色缺胯长袍,将它搭在椅背上,里面只穿着一件淡黄色中衣,这还是当初刚进裴府时所穿的那件。
她静静坐在铜镜前,拔去木簪,长长如墨一般的头发顿时散落下来,翩垂于盈盈一握的细腰间。
青灯光晕之下,洗去纤尘的镜中少女素面朝天,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她似乎隐隐从镜中看到她阿娘年轻时的模样。
明日,她不打算再着男装。
女人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在外谋生自给自足。
想到这儿,她缓缓起身,走到烛台前刚准备吹灭蜡烛上床休息,突然听到身后门栓“咯吱咯吱”异响。
一扭头,大门突然开了。
一个黑衣男子突然闪身进来。
江陵吓得一个激灵,刚要喊人求救,定睛一看眼前的一袭黑衣缺胯袍男子竟是林仲卿。
“你,你,”
他手持着一把短刀,就是这把短刀透过大门缝隙,把门栓别开。
江陵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件中衣,她迅速走到椅子前,伸手将那件外袍扯过紧紧裹住自己。
“半夜三更,你跑到我这里做什么!”江陵一脸愠色地望着林仲卿,低声怒斥。
林仲卿赶忙摆手,“你别怕,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想要求你帮我一个忙,”
“求我帮我?”
江陵一脸质疑地凝望着他,“白天我一整天都在都在店里,有什么事非得让你半夜撬门才能说的!”
林仲卿看上去有些憔悴,眼下乌青,胡子拉碴,俨然不似那日大闹水云间时那一副清风霁月神采奕奕的伯爵府小公子模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陵,”他向前一步,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她,
“你帮帮我,我知道你如今这生意做大了,这水云间如今在上京中赫赫有名,许多荀贵人家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间酒楼的菜肴如何美味……把钱借给我!”
江陵冷笑,果然还是为着白日里那件事而来。
“我,其实今天一整日一直都在你们水云间附近,”
“那你可看到二姐姐已经为了你来过一次,她还为了你偷走了家里的五百两银票!你答应娶她,却又与金城县主不清不楚,你究竟要害她到何时!”
“我,”他顿了一下,乌青的眼皮下一双眼珠子乌溜溜地转了几圈,他似乎不想谈论江蓉琪,刻意将这个话题回避过去。
“你把钱借我,我一定会还你!”
他上前一步,江陵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