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安感顿时在秦青心中酝酿,他没回答一句, 便抽身赶往账房。
账房内 ,秦青拿起账册,翻阅起来。啪嗒一声,一封印有红色鲤鱼的信封落地。
他捡起信封,拆开来看,果然和考场那封信的内容一模一样。
秦青赶忙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那封信。
他心中暗念道:“狄息啊狄息,竟然牺牲自己拉我下水。好深的城府,好狠的心肠。”
火渐渐熄灭,信已然成为灰烬。他对狄息的信任也如同地上的灰一般,烟消云散。
考场上,一位内侍传来官家的口谕:
“本次科考延期举行,时间另行通知。无辜受牵连考生自行离去;普通夹带作弊者交有司衙门候审;狄息交开封府择期审问。”
众人悉数散去,唯有狄息痴傻般呆呆站着,直到被捕快项伯架着去到开封府的大牢。
开封府大牢内,见捕快项伯带着新人来,大都幸灾乐祸。
杀了妻子还营造丧妻人设的囚犯喊道:
“哟,小哥你也杀了美娇妻吗?”
邻近偷盗财物的囚犯插话道:
“我看这小哥细胳膊细腿,准是扒了别人财物,被抓个现行。”
众囚犯谁也不服谁,议论着新人的罪行。只是那名新囚徒好似没听到,安静地像个哑巴。
狄息并非没听见,只是此时早已气力全无,不想跟这群作奸犯科的罪犯争个长短。
他躺在单人牢房的草堆上,麻木地默了一首诗安慰自己。
尘埃既已落定,何须诸多烦忧。
生来本应多磨,何必千般自损。
铁杵未必成针,何来应该之理。
柯相府内,气氛一片祥和,柯谨言沾沾自喜地跟父亲说今天是如何编排秦青的。
话到一半,柯谨言说出自己的疑惑,他问道:
“父相大人,为何我们不直接把秦青也拖下水,顺道解决他?”
柯相解释道:“那狄息也算是个商业奇才,若能为我们所用,财物资宝取之不尽。这不比单单除掉一个秦青要好?”
柯谨言听罢此话,思索了好一会儿,略有所悟地说:
“父相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把秦青牵连进去,狄息定会怀疑,如此反间计便不能成功。”
柯相欣慰地看着眼前这位有所长进的儿子,看来把他送去礼部是正确的选择。他点了点头,故作深沉地说道:
“儿啊,有些事情心里门清就好,不必摊开说。这点你以后在外面可要多注意。”
柯谨言回了一声,便起身回自个房间斗蛐蛐去了。至于他老子让他注意啥,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秦府别苑,夏商言带着一行人送了好几车酒上门。
秦青刚好人还在别苑,就出门一起搬酒,搬完酒后,他喊夏商言到房内议事。
房内,房门虚掩,忽然一俊秀男子闯入,抱着秦青,声音却是一道靓丽的女声。
“秦大哥,我好想你,让我留在开封,呆在你身边可好。”
这声音秦青无比熟悉,这人原来是雪儿姑娘。他推开那女子,正色道:
“雪儿妹妹,你先出去,我和夏兄有要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