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
“代我送赵州尉。”
“别忘了叮嘱狂殿那些年轻人,路上可要确保赵州尉安全啊!”
州尉府,已然园林一般的后院。
假山林立,湖水映月,长廊交错,凉亭静谧。
罗雨华再次送走一位州主后,这才长松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长廊上离开的两道身影,便转身拿起饵料,投向了鱼塘。
看着脚下争相抢食的锦鲤,他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这都成夜猫子了!”
不一会,听到韩安的脚步声,他便头也没回的笑道:
“韩安。”
“你说,何为繁华盛世,醉生梦死?”
“???”
韩安停下脚步,想了想如实道:
“回家父。”
“他人韩安不知。”
“于韩安言,现平阳放眼所见,即为繁华盛世,镜月轩中,即醉生梦死。”
“凡人不必苟活,当属繁华盛世。”
“幻魂师不必杀戮,当属繁华盛世。”
“凡人安逸,吟诗歌颂,祥和安乐,当属繁华盛世。”
“幻魂师安逸修炼,把酒言欢,境界飞升,祥和安乐,当属繁华盛世。”
“天赋导致永远只能处于低层的幻魂师,男不必去挖矿,女可安心立命。”
“不用一睁眼镣铐和玩物,再睁眼可能已是冥界一员。”
“当属,繁华盛世乐。”
“知道我为何放手俊艾,却将你带于身边吗?”罗雨华都也没回道。
“回家父。”
韩安恭敬,如实道:
“韩安一直都只知,是自己太过聪明。”
“并不懂,其中之意。”
“直到接触长歌他们后,韩安才逐渐认识到。”
“有时候,仅仅聪明其实也是一种错。”
咔擦—噗—
诡异的声音,于寂静中突然而起。
小拇指断,鲜血飚射!
韩安猛地一颤,本能按住的断口的同时,连忙下跪。
近乎瞬间,豆大的汗珠,已然于额头浮现。
只是,他没有吭声,也没有怨恨,亦没有捡起眼前还在鲜血中动弹的断指。
只是,颤抖的按着飚射的伤口,恭敬的低头。
“铁卡、银卡、金卡、晶卡、星卡五个等级,每种又有一到十的等级。”
“然而,星卡还不是最高等级。”
“真正最高的卡,乃是你所拥有的黑晶星月。”
“一切,免费!”
罗雨华转身,也只是摇了摇头:
“世上孤儿千千万,我把你们从垃圾堆里捡来、养大、立命、成人。”
“别人我管不着,但你们就是我罗雨华的儿子!”
“你,怎么能活回去呢?”
“孩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天剡,为父也看不懂。”
“但长歌乃至下面每一个人,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
“他们,只有信仰,和共同的观念、目标。”
“分则为祸一方,合则为所欲为,玩弄一个帝国,小孩过家家一般!”
“更何况天剡那样的可怕存在,还在不断打压、训练。”
“随便一个拎出来都可为祸一方,对比下来,天剡到底多强,基本的感觉是有的吧?”
“他们不会把什么都挂在嘴上。”
“但你是有机会,体会到这些的。”
“孩子,在这片大陆,没有人能分得清对错。”
“当一切都难以分清,那剩下的,也就只有立场。”
“孩子,你要记住。”
“无论对错,黑白。”
“你,乃七尺男儿!”
“你,不能跪着啊!”
“你,得站着,就是死...”
“也得,站着死!”
一席话,情义至深,肺腑直言!
韩安已然怔怔哽咽,他重重磕头在地:
“孩儿...明白了!”
“孩儿一定,谨遵家父教诲!!”
“好了好了。”
这时,早已端着茶在一旁等待的任婉霞,见完了,连忙把茶放在石桌上。
转身弯腰,满是担忧的伸手扶:
“安儿,赶紧别让流血了。”
韩安抬头,见眼前伟岸的身影,已然转身。
这才点了点头,起身的同时,调动魂力愈合伤口。
断指,他只是捡起,紧紧握在了手中。
任婉霞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擦了擦那额头的汗珠和眼角泪水:
“安儿。”
“活着不易,站着更难,但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
“更是凡人仰慕的幻魂师啊!”
“谢谢母亲。”
韩安重重点了点头,整理了下思绪,这才看着眼前伟岸的背影,开口道:
“爹。”
“外面还有一堆州尉在等候,是否继续接见?”
“安排他们去游玩,明日吧!”罗雨华只是摆了摆手。
“好!”韩安点了点头,行礼后这才告退。
任婉霞望着那坚毅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才转身端起茶上前:“我感觉,幻魂师脑子都有问题。”
“呵呵,不断指,他改不了的。”
罗雨华苦涩一笑,继而摇了摇头。
接过茶喝了一口后,不禁笑着扭头道:
“不是让你早点休息,怎么又这么晚起来了。”
“我这整完都心神不宁,还好过来了。”任婉霞笑着摇了摇头,便悠悠望向了水中倒映的皎月。
罗雨华看了一眼,都是老夫老妻了,只是一笑便也看向了池中月。
静谧中不知过了多久,任婉霞才再次开口道:
“我见过天剡、遥遥、嫣然、雨怡。”
“除了天剡那晚真的很老道,感觉很不简单外,其他都好孩子无异。”
“还很单纯,纯粹。”
“我还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刚才我才发现,你什么都明白。”
罗雨华只是一笑:“所以,那场家宴的重点,本来就是你,露一点,你就只能安心了。”
“算是威胁吗?”任婉霞不禁一笑。
罗雨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只能说,是你必须安心,不能生事。”
月色怡人,微风不燥。
又是一阵宁静后,任婉霞这才再次扭头:
“雨华,你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吗?”
“还有,给安儿指的路...”
“别人很难知道,但我,不能不知道。”
罗雨华一笑,伸手给任婉霞把披肩往上提了提,这才低头再次看向平静的湖面:
“俊儿,在青州,但一定程度上其实也在天剡手中。”
“平儿、雅儿那丫头,其实也在天剡手中。”
“看似一切都很平静,但天剡要让谁死,这三个孩子,睁眼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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