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慢慢转身，澹眸中没有丝毫感情地看着苍山神女。
“若非当日我为南风疗伤，她独自引走坏人，才会被天魔强行印下契印，说是为救我也不为过。先前任你胡闹，是碍于你父母的情分，方才我没有同神主直言，亦是如此。瑶华是我的徒儿，你欺辱于她，便是欺辱于我。”
“果真如此！”苍山神女泪眼婆娑，她狠狠咬住下唇，直咬地嘴唇泛白，“果真是这个贱丫头蛊惑了你！”
“噤声！”崇明微微抬高了语调，“瑶华十二岁，深明大义，行事有度，不容你在此污蔑，出去！”
“上神要我出去，可
她也留不了！”
崇明不再开口，只带着瑶华回到了殿中。
“我弄脏师父的衣服了。”
瑶华捂着脸从他怀中下来，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
她的袖子实在太脏了，灰尘和着血迹，糊成了一团。
“无妨。”崇明半蹲下来，用干净的手帕细致地给她擦脸，“怪不怪师父？”
“为何要怪师父？”
“怪师父让你一人去打掩护，被迫同招吴结契，怪师父招惹苍山神女，令你今日毁了容，身陷囹圄，也怪师父在神主面前没有维护于你，甚至还替你交出澹镜。”
“打掩护并非是为师父一人，还为了南风伯伯，更为了天魔阴谋不得逞。”瑶华摇头，“结契一事实属意外。苍山神女一事也并非师父所愿，她行事无状，师父有错，错在令她心存幻想。至于今日，神主受命于天道，师父已经尽可能地维护我了。”
她轻轻抚着澹镜，纵然心头万般不舍，却也不能不将它交到师父手中。
“我终有一日，会将澹镜拿回来。”
崇明的心有一瞬间抽痛，他有些难以呼吸。
“会的。”
瑶华突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师父，是不是很难看啊？”
“不难
看。”
“契印还在？”
“在。”
瑶华失望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不高兴地抓住师父的袖子，“今日苍山神女污蔑我，毁我容，还打我，我能不能报仇？”
“瑶华想不想报仇？”
“她毁了师父给我描的花，我很生气，但是她又说毁了才不会连累师父。”
“师父永远不会担心被你连累。”崇明略略叹气，“师父希望你在不违反天地法则道义的情况下，能够事事随心。”
他从不担心会被任何人连累。
况且，小凤凰头上的凤凰花本就能够遮掩契印，倘若苍山神女没有毁掉那朵凤凰花，瑶华额头上的契印也不会被神主发现。
“我现在打不过她，但是日后等我打得过她的时候，她再敢来犯我，我可不会同她客气了！”
瑶华气呼呼地攥起拳头，又将额头凑到师父面前，委屈不已，“她划我额头的时候可疼了，师父吹吹！”
崇明愣了愣，眼中慢慢浮出一抹笑意，他在瑶华额头上吹了口气，“不疼了不疼了。”
瑶华这才喜笑颜开，“我不疼了，师父也不要内疚了。”她双手叉腰，“等我变厉害了，谁敢再让师父为难，我就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