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宴沉脸视向她,没去见散落在脚下的照片一眼。
温若兮继续嗤笑,“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别说肖律师是我的朋友,沐医生是我的同学,即使我跟他们两个都有些什么,这也与你无关!”
“为什么?”顾霆宴一把抓住她的肩膀,“那个姓肖的来历不明,连我都查不到他的背景,你别被他骗了!”
“呵,”温若兮眼里泛起轻蔑,“就不劳顾总操这份心了,被骗,我愿意。”
“你……”顾霆宴气到不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压了压怒火,“那个姓沐的,是你初恋吧?”
“……”温若兮怒瞪他,“是又怎样?”
顾霆宴看着与过去判若两人的温若兮,只觉得心寒,“我想不通,那个姓沐的当年舍你而去,你明明也被他伤透了心,同样是背叛,为什么你能跟他就相谈甚欢,跟我就不行?”
温若兮终于恍悟。
原来他拦下自己,就是想知道这个。
“这重要么?”温若兮好笑地望着他。
看清顾霆宴眼底追根问底
的决心,怕是她不说个清楚,对方是不会放过她了。
温若兮不想被他一直纠缠,只好道,“你想知道,行,我就告诉你。”
顾霆宴立即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温若兮先是推开他的手,再慢悠悠开口,“首先,那时我们都还小,青涩懵懂。沐彦哲出国也不是他的原因。家里人工作调动,身为孩子,我们没有权利说‘不’。即使后来去了国外断了联系,也是因为他怕再也回不来,索性想断干净,省得两个人都痛苦,虽然处理的手法上很粗糙,但至少他有为我着想,如今我也原谅了他。”
顿了顿,“其次,校园恋爱跟婚姻完全两码事,婚姻更多的是一种责任。”见顾霆宴似要辩驳,她立即抢白道,“你不要跟我说契约的事,即使当初我被温家人瞒着,三年的时间,你有的是时间跟我把话说清楚,但你一次也没有。难道契约关系就是任由你对我的践踏?”
温若兮强忍泪目,“你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没有一天感受过温暖,就连每次做最喜欢的修复古书画的工作,生怕给你添麻烦,我都是在那间逼仄狭小的隔间里,你有问过一句么?”
顾霆宴哑然,“……”
温若兮眸光坚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现在已经走到离婚这一步。我已经退出你和白姝希之间,她想要的顾太太的位子,我也让出来了,”摇头冷笑,“你还想怎么样?我真是搞不懂,你一次次的纠缠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你变态,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
这句话温若兮没有说出来,她怕刺激到对方。
从之前种种来看,顾霆宴多半像她想的那样。
是个有着天生反骨,且具备受虐体质的变态。
当初不能跟白姝希在一起,他能想到找一个替代品假结婚,然后瞒天过海。
如今终于可以跟白姝希在一起,他又不珍惜,不,可能还是珍惜着的,但又跑来纠缠她这个前妻,是什么道理?
自从双方撕破脸,温若兮记得,可没给过对方一次好脸色。
所以顾霆宴图她什么?图她的冷脸恶言?图她的无情拒绝?
除了受虐,温若兮再也想不到其他。
她现在看他就跟看变态一样。
就见顾霆宴呆愣在原地,似是受了某种打击。
温若兮趁机,提着裙摆快步逃离了露台。
回到灯火辉煌的人群,她才逐渐感受到回暖和心安。
人多的话,即使顾霆宴追上来,再想纠缠,他也要掂量掂量了。
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力量,有惊无险地脱离险境,温若兮心底有了丝雀跃。
从前,肖槿棋和大家都帮了她太多,但未来的路很长,她得尽快独立和强大,这才是王道。
突然,会场里出现了骚动。
似是来了了不得的大人物,顺着人潮涌向,温若兮很快看到了一位气质儒雅,西装得体的中年男人如众星捧月般出现在视野中。
对方正是她此行的目标人物——
海城博物馆馆长,齐昊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