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九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发现的太晚了，现在，皇上体内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彻底消除，我也只能让您多活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咳咳……”宣景帝情绪激动，扶着床榻边，猛烈咳嗽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了盛九辞的手，眸子猩红到了极致。
盛九辞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那条条醒目的血丝。
“盛九辞，你医术高明，朕一直留着你的性命，就是因为你的医术，现在是你回报朕的时候。”
盛九辞缓缓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后背。
“皇上，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萧凌宴一直以来的庇护，不是因为皇上的恩赐！而且，我没有说谎，皇上体内的毒，我解不了，我也敢说，我解不了的毒，没有人能解。”
见她神色泛冷，宣景帝忽然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那你入宫是想做什么？”
宣景帝眸光收紧，费力地抬眼。
“禹王给您下毒，想让皇上死，然后趁机拿下皇位！皇上难道想让皇位白白送给禹王？”
“你什么意思？”
“禹王给您下毒，密谋篡位，皇上甘心吗？”
“所以你想让朕下旨，将皇位给萧凌宴吗？”宣景帝冷笑一声：“所有人……你们所有人都觊觎朕的江山！都想要朕这个位置！无一例外！”
“不，你错了！”
盛九辞话锋一转：“萧凌宴根本不稀罕你这个皇位，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甘愿放弃三军，只为了让皇上安心。可皇上做了什么？每每对他步步紧逼，不顾念旧情！”
“你想要什么？你深更半夜冒险入宫，难道不是为了皇位？呵，萧凌宴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你一个女子闯入皇宫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只要一道圣旨！一道能让萧凌宴有正当理由对付萧蜀的圣旨。我来到此地，他并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他在史书上留下污点，至于皇位给谁，您的那么多皇子，总有合适的人选。”
宣景帝打量着她，却没看出她神色中有什么异样。
“当真如此？”
“皇上若是不方便，可以让我帮忙写，我一定会给您确认。如果您不相信我，也可以自己写！”
思量了片刻，宣景帝抬起手：“拿纸来。”
盛九辞给他找了纸来，递给他。
宣景帝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纸上用鲜红的血写下一行字。
“上面有朕的手印，就算没有玉玺，也可以证明！”
“好。”
盛九辞接过来，上面只写了允许萧凌宴带兵诛灭萧蜀，并未说皇位传给谁。
她眉心微微一皱。
不过无所谓，皇位给谁，她不在意。
如果萧凌宴想要，他会自己拿到。
“皇上，我得走了。”
将东西收好，盛九辞颔首行了个礼。
已经待的够久了，再不走，肯定会引起怀疑。
宣景帝看着她离开，然后奋力从床榻上爬下去。
缓缓地靠近桌案，又拿下一张纸，继续挤出鲜血，在上面写下继位者。
在最后面，宣景帝补了一句话：如若发现萧凌宴有造反的迹象，杀无赦！
写完，宣景帝将这张纸藏在了自己的床榻下。
不管是谁得到了皇位，萧凌宴注定不会好过。
如此，宣景帝终于安心了。
他躺回床榻上，闭上了双眼。
盛九辞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门外传来了萧蜀的声音。
“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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