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起他们夏天一起上树、去破旧的房子里挑鸟窝,冬天一起溜冰、打雪仗,仿佛就在昨天。
三个人都沉浸在儿时的回忆中,那时候无忧无虑,每一刻都是快乐的。
热菜也上了,一条炖鱼,一个大烩菜,还有一个炖排骨,虽然在工地上,张少峰经常给工人们改善一下伙食,但工人吃得饭还是不好。
收费吧,工人们舍不得花钱,免费吧,吃得太好,张少峰吃不消,所吐工人的伙食总也上不去。
今天的这顿饭,对于二蛋来说,也算是改善生活了。
三个人又一起喝了一大口,这样的场合,酒
虽便宜,但人也放松,虽然黑子开始有些生疏,但那些共同的记忆无形中拉进了他们的距离。
“黑子,刚说的打断了,你怎么想起来工地了?”张少峰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黑子独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囗,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啊!”
原来,黑子回父母身边时,他已经7岁了,他父母在他4岁时又生了个女孩,一直在身边雇保姆带着。
黑子回家后,无论是他对父母,还是父母对他都亲热不起来,而且他的父母偏爱他妹妹,让他幼小的心灵很受伤。
他变得孤僻、敏感,上学后,班里的孩子都上过幼儿园、学前班,而他直接上一年级,学习很费劲,父母更不喜欢他了。
初中毕业后,他上了技校,两年后就走上社会,他打过零工,干过销售,甚至去饭店当过服务员。
后来,在父母的安排下,他结了婚,婚后两年有了儿子。生了儿子后,他父母已经不年轻了,想起之前的种种,他们觉得对不起黑子,于是决定将他们的一套住房给了黑子。
那时黑子的妹妹已结婚,平时霸道惯了,听说父母要把房子给哥哥,说什么也不干,甚至要和父母断绝来往。
黑子父亲一气之下,脑中风半身不遂,他妹妹不管,一直他们在管,直到3年前去世。
黑子的爱人是个售货员,现在年龄大了,工作不好找,儿子上学开销也大,日子过得很拮据。
屋漏偏逢连阴雨,去年黑子爱人又查岀乳腺癌,做手术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黑子听说在工地上干活工资高,所以他就去桥头找工作了,正好遇上了二蛋。
黑子一口气说完,张少峰和二蛋不免同情这个男人,这大半辈子太不幸了。
“黑子,那你就跟着二蛋在工地上干吧,工地上的活儿是重一些,但工资还可以。有加班之类的,二蛋你多给黑子安排安排,但也不要太累了!”张少峰对两个人说。
黑子和二蛋连连点头。张少峰借囗去卫生间,顺便把帐结了。
三人喝了一瓶酒,二蛋还要开一瓶,张少峰制止了。
三人走出饭店,黑子拉着张少峰的手,“少峰,你一点儿当大老板的架子也没有!”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都是兄弟!”张少峰说。
每一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总有人处在低谷,也总有人站在高处。人活着,谁都不要瞧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