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峰和几个兄弟在办公室的套间里，一边打着麻将，一边谈笑风生，忽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建工学校的张老师，他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样子，他接起了电话。
“张少峰，算你狠，赶紧让你的那些人离开学校，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找我。”没等张少峰说话，那边已经要挂了电话。
张老师气急败坏的声音被其他几个人听到了，他们将探寻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张少峰，张少峰笑笑：“兄弟们没事儿，我先出去打个电话，回来咱们继续！”几个人知道张少峰不想说，也不再追问，这么多年的朋友，大家已经形成一种默契。
“二蛋，你们现在在哪里？”张少峰拨通一个电话，问道。
“张总，按照你的指示，我们在建工学校门口。”对面回答。
“今天找了几个人？”张少峰问。
“张总，今天找了7个，这天太冷，没人愿意出来！”二蛋跺着脚说。
“行了，今天你们就撤吧，记住啥也不要和这些人说，把钱给他们结清了，有需要时再找他们。”安顿好二蛋，张少峰回到屋里，又和几个人说笑起来，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们几个人觉得这些年，张少峰变了，具体怎么个变法，他们又都说不上来。
建工学校门口，二蛋和几个民工模样的人站成一排，墙上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建工学校老师张绍平拖欠农民工工资”。大冷天，几个人瑟瑟发抖，虽然学校现在放假没有人，但还是引来不少路人的注视。
二蛋挂了张少峰的电话，吩咐那几个人把横幅摘下来，叠起来，并从兜里掏出一沓100元的现金，悄悄给几个人发了，一人100元，那几个人似乎还想讨价还价，二蛋把眼一瞪：“别不知足，不是我找你们，估计你们现在还在桥头上揽活呢，你们出来站一站挣100块，偷着乐吧！”
那几个人讪讪笑着，纷纷走开，二蛋又有些于心不忍，说：“大家都不容易，兄弟们辛苦了，下次有事我再找你们。”
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走远，二蛋从地上捡起条幅，走进一条小巷，他把车停在里面，既不用交停车费，交警也不会过来贴条。
“张总怎么忽然让人撤走了，难道是问题解决了？”二蛋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二蛋从张少峰包工程开始，就一直跟着他干活，一路走来，他见证了张少峰的起起落落，真是太不容易了。
第二天，张少峰一大早起床，从他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票据和一个笔记本，他反复算了几遍，直到确认无误后才放进包里。其实这笔账，他已经算了好几遍了，几乎都能背下来。还欠16万，他忍不住苦笑一下，三年了，张绍平一直拖着不给，不是他这次玩了点儿阴的，张绍平还拖着不给。这人啊，你善良，别人还以为你好说话。
巧云看张少峰又要出门，忍不住埋怨：“早餐马上做好了，你又着急出去，每次都这样，不知道的以为你能挣多少钱，一天比总理都忙！”
张少峰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嘴，这些年巧云跟上他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她有怨气，他能理解她，但他不想听她唠叨，他拎起他的公文包，推门出去，“砰”一声关上门，留下还在唠叨的巧云。
在建工学校的一间办公室，张少峰和张绍平面对面坐着，两个人满脸严肃，一人手里夹一支烟，两人不时抽上一口。
“张老师，这是咱们那个工程的账目，工程款一共80万，之前付了64万，还有16万未付，你看一看。”张少峰把一沓纸和票据推到张绍平面前。
张少峰和张绍平两个人之前并不认识，是通过张少峰的同学武建华介绍认识的，武建华是张少峰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当初在一个宿舍，是铁哥们。上大学时，他们学的专业是工业与民用建筑，毕业后张少峰自己创业承包了工程，武建华去了一家工程设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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