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垣被他娘说得极为不好意思，不过好在他面上没有露出什么不自然的神色，就是伸手挠了挠头：“我进去看看乔乔。”
“去吧。”
顾家的人陆陆续续起来了，郑春华紧记儿子的话，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各自打开房门后，无一不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其实苏乔睡得沉，他们发出一点声音也不要紧。但是抵不过郑春华跟顾长垣紧张啊！这顾家又向来都是郑春华做主的，有她开口了，就连家里的两个孩子也都不大声的喧哗。
于是乎，苏乔是一点也不知道，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而且家里人吃过早饭都去上工了。
她睡得很沉。
顾长垣看着她眼眶下白皙的肌肤上，那一道阴影，他有些悔恨自己昨晚没控制住，把人折腾得够呛。现在看着小姑娘跟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安静地躺在被窝里，他忍不住地心疼。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把她嫌热伸出来的纤细胳膊放入被窝中，顾长垣这才起身轻轻离开了房间。
村卫生所。
赵莹缓缓睁开了眼睛。
许谦得到消息，进入了病房内，询问赵莹的情况。
赵莹机械性地回答了一遍后，眼皮动了动，便又闭上了眼睛。许谦见状，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顾长垣刚好来到卫生所外。
他看到许谦，许谦也看到了他。许谦还下意识地往顾长垣身后看了看。顾长垣开口道：“谈谈？”
“嗯？”
许谦有些诧异。
“老顾，你怎么了？”
“关于我媳妇儿的事。”
顾长垣来卫生所，就是找许谦说这事的。他把许谦当成了好兄弟，不想好兄弟对他媳妇儿起疑心。
他们都是当兵的，这洞察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许谦对苏乔起疑的事，其实苏乔不说，顾长垣也能猜到。
许谦见状，便跟顾长垣一起出了卫生所。一起来到了卫生所外面的大坝上，脚下是潺潺河流，远处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
许谦看向那些在田里劳作的人们，先开口：“老顾，我查到的资料是，她一直都在这个村里生活。这样的人，突然拥有一身顶尖医术，你就真不好奇来路？”
说真的，许谦是不相信苏乔的。
这才有了昨天的试探，以及后来的挖赵莹的嘴，想要找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嗯。”
担心家里的人醒来看不到自己，顾长垣也没多绕弯子：“你相信梦吗？”
许谦微微挑眉：“老顾，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跟我说，她是在梦里学到的这些本领啊？”那个梦得要多长，才能让人学到这么一身的本领？
顾长垣转身，看向身边诧异的兄弟，“她害人了吗？”
许谦摇头。
顾长垣继续道：“她既然没有害人，也没有窃取什么国家机密。相反地还在明知道会被人怀疑的情况下，不断的救人，这样做错了吗？”
“不是老顾……”许谦有些急：“我不是说她做错了。我就是想她毕竟是你枕边人，如果来路弄不清楚你就不害怕吗？”
“她不是一直生活在这村子的？还需要什么来路？”
“你不害怕？”
许谦重复询问。
顾长垣没有马上回答许谦，相反地，他看着脚下流淌的河水，好一会儿才轻声回答：“怕。”
“老顾
！”许谦语气里有些激动。太好了，老顾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但是下一秒，顾长垣的话就打碎了他全部的期待。只听顾长垣声音不大，但是却掷地有声地道：“我怕，她会消失。”
许谦一噎！
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人，很难相信他就是自己认识多年的，那个号称顾阎王的男人。
这人，处对象起来如此的没有理智的吗？
“老顾……”
“老许，帮我个忙。”顾长垣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兄弟。
顾家。
苏乔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