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晏枕舟才轻咳一声，松开了她：“它对你似乎没什么恶意，倒像是在帮你净化灵脉中的杂质。”
千凰视线从被握得发红的手腕上移开，与他对视，许久才点点头，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晏枕舟换了个姿势，不明白她的意思，“建木之灵是神树，不会对你生出恶——”
话还没说完，便被千凰打断。
“我不是说它，我是说你。”
她双眼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清透，一眼就能望进人心里去。
若说晏枕舟的双眸像钩子般引人沉溺，那她的眼睛就像开了弓的箭矢，清润直白，但一击即中。
晏枕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神微微避开了她的眼睛，道：“我自然也不会对你生出恶意。”
千凰点头，指尖在桌案下揉搓着自己的衣裙，但还是继续追问：“你我自从结成魂契开始，做过不少交易，其实很多次我都想问你——”
她的声音有些哑，但意外执着，“你图什么？”
为她图谋息壤，为她惩罚心腹，甚至当初她出秘境，他明显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看她，却只帮她梳了个头就走了，他图什么？
窗外起了微风，她呼吸间还能闻到晏枕舟身上的冷香，在接近夏日的时节分外沁人心脾。
晏枕舟微微垂眸，风将未曾束起的白发扬起，有潋滟的笑意在他脸上绽开。
千凰听到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个字，咬字极轻，却还是让她红了半边脸。
晏枕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慢悠悠补充道：“你没听错，我是妖族，贪得无厌，唯独这一次，只图一个你。”
“……”
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这也太直白了……
千凰有些慌乱，想退出去，却再次被人握住了手腕。
这次对方没有用力，却仍旧挣脱不开，细长的手指在她腕上摩挲，激起一阵颤栗。
“跑什么？”
千凰抬眸瞪了上去，你说跑什么？
她本意是想来找他商量一下建木树灵和拍卖会的事，谁知道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就偏移到了这种程度。
晏枕舟一声轻笑，忽然走上前来，几乎是半抱着她坐回了原处，道：“拍卖会不用去了。”
“为何？”千凰一惊，竟连挣脱都忘了，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晏枕舟仍旧捏她的手，半晌没有回答。
千凰有些恼了，推他一把，“问你话呢！”
事关二师姐的丹药，她自然得上心。
何况她之前答应了，要帮他炼出压制毒性的丹药，需要许多珍稀的药材。
这些都得去拍卖会上找，他岂能说不去就不去？
这一推没把晏枕舟推开，倒是把他推笑了，道：“你在秘境待了那么久，我等不及，自然就用了别的法子。”
千凰一怔，别的法子不用说，她也猜得出个大概，只是没想到最终竟然是因为自己……
从什么时候起，她在晏枕舟心里有了这么大的份量？
该不是这老妖怪故意诓她吧？
想到这里，她神色一变，当即从晏枕舟怀里挣脱出来，恼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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