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小漫终于回了他一句，“以前她也这么跟我说过，只是可惜了。”
季凉臣的脸色一寸一寸的失去血色。
“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这些？程柚一直在挑拨我们的关系，你也不告诉我，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程柚是病人，我不该和她计较。”
当时她脑海里下意识的就是反驳，可反应过来之后，那些话在季凉臣耳朵里恐怕听起来恶毒。
“你还总说我无理取闹。”顾小漫轻笑了一声，“季凉臣，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闹不闹的事，只要你的心歪了，我在你这里无论有没有理，都是闹。”
季凉臣心里更加苦涩，愧疚无以复加。
好久，他才听到自己隐约有些颤抖的开口：“小漫，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离婚以后再也没有复婚的机会了，很久之后你想起来，会觉得遗憾吗？”
“遗憾什么？”
季凉臣一愣，随即自嘲的笑了一下。
是啊，遗憾什么？遗憾的只是他而已，她遗憾什么？她只痛恨自己没有早一点离开他，怎么会遗憾呢？
“对不起。”他口中的话忽然再也说不下去了，千言万语也只能拼凑出这三个字。
“季凉臣，怀孕期间的心情会影响孩子，如果你不希望我因为你而变得不好的话，就麻烦你闭上你的嘴。”
顾小漫不耐烦的开口，一如他当初指责顾小漫无理取闹的语气。
季凉臣不敢再说话，就听顾小漫继续说道：
“谁都会有遗憾，遗憾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得不到才会想要，得到了反而觉得，无足轻重。”
季凉臣有些无措。
顾小漫是暗示他？还是明示他呢？大概是明示吧，她早就已经不在乎自己了，一点也不在乎。
顾小漫其实并不想和他掰扯这些。
季凉臣在她耳边回忆过去一样，她听了心里堵得慌。
反正他们也快离婚了，何必忍这个气？
一路上，季凉臣都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顾小漫，看着顾小漫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季凉臣的脸上浮现了心疼，看到顾小漫一脸嘲弄的表情时，他就会显得手足无措。
顾小漫只觉得可笑，他亲手干下的事，何必假惺惺？
离婚登记处的人听说他们要离婚，一点也不惊讶似的。
毕竟顾小漫面色平静，只是季凉臣不像想离婚的。
他确实也不想离。
不过这种场景他们见得多了，轻轻松松的给盖了章，就这么结束了他们将近三年的婚姻。
拿着那个轻飘飘的离婚证，顾小漫如释重负。
她被这个拖累了好久了，现在如愿以偿了，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看着顾小漫轻快的背影，季凉臣的心里刺痛。
尽管季凉臣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难掩失落。
她真的很想和自己离婚，真的迫不及待的想摆脱自己。
知道真相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