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顾小漫来提离婚之前，程冉来找他，承认了自己喜欢他，又声泪俱下的说程柚要死了。
他原本不打算插手程柚的事了，毕竟这事已经涉足了他的婚姻，到程冉跪在地上求他，让他去陪程柚最后的一段日子，让她走得安心。
季凉臣虽然生气赶走了她，但最终他还是去了，顾及的是他们曾经有过的情意。
程柚没挺过两个月，他也在医院待了两个月，之所以没来看顾小漫，心里想的是，她约莫也不想看到自己，索性就不出现在她面前。
程柚死的那天，他如释重负，反而一身轻松，心里甚至邪恶的想，这样，他就没有任何顾忌的和顾小漫在一起了。
那一刻，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不爱程柚了，他的心里只有顾小漫。
“程冉被你安排在哪了？”
“我给她弄了个房子，在郊区，以后她在那边生活，我会继续照顾她。”
“看看吧。”季苍海嗤笑了一声，把一个文件夹拿出来，“里面有你喜欢的东西。”
他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儿子？分明长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却像一个瞎子，不，比一个瞎子还瞎。
季凉臣狐疑的打开看，随后震惊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季苍海，还不相信似的，“这不是真的吧？”
没错，那个文件夹里，全是他和程柚的照片，都是这段时间他在医院里照顾程柚的照片，也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什么，上面的两人显得格外亲密，就像一起战胜病魔的伴侣。
而程柚死的那天，他一脸平静的站在手术室外，却被附上“痛到哭不出来”的标签。
上面不乏还有挑衅的话语，很明显是针对顾小漫的，因为里面提到了顾小漫的名字。
“你说是不是真的？”季苍海嗤笑了一声，“是不是真的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爸，这个不是这样的……”季凉臣有些慌了，想解释。
“你再看看这个。”他打断了季凉臣，示意他看旁边的那个文件。
季凉臣抿了抿唇，打开旁边的文件，里面是顾小漫遭遇车祸的细节，还有证据。
里面的种种证据都指向一个人——程冉。
“这……”季凉臣不可置信的看向季苍海，“爸，这事不是真的吧？”
“真与不真，你自己可以去查。”季苍海没有说太多，将当年程柚离开前做的事告诉他。
“你做到这一步，对得起程柚了，但是你对不起小漫，她是一个无辜的人，被你牵扯进来，被迫忍受你的种种，最后还要被你强留下，我真替她难过。”
季苍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小漫怀孕了，是你的，我知道那是你的手段，但我已经七十了，不想再折腾了，你要是真心疼我，就放过小漫，放她自由。
如果你不放她自由，她被逼狠了，大概会为了自由放弃孩子，你已经三十几了，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自己做的事要承担得起后果，你这样拖着不放，和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
“爸……”季凉臣的声音染上一丝沧桑，“我能不能……”
“不能！”季苍海斩钉截铁的否定他，“无论你想说什么，都憋回去，人家是个人，不是你养的宠物，宠物还有跑的权利，她好歹做了你两年的妻子，你要是这么做，就太不是人了。”
“我知道了。”季凉臣垂头丧气，终究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