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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出使金营的车队浩浩荡荡,比上回康王赵构亲自押镖那会,还要多出一倍。
赵桓听到小厮们来报,盯着宝盒里的金板板陷入了沉思。
“这不对啊,国库被老三这么糟蹋,不出十天就得告罄。
买了那么多年轻女人,又征兵十余万,这还要时不时赏赐朝臣……给金人他还拿得出这么多?
怎么可能?”
他嘀嘀咕咕,不小心又引得一阵阵咳嗽,半天都停不下来。
赵谌乖巧地
替他锤打后背,“父王,皇叔有勇有谋,出使的人不会那么简单。父王就不要操心了!”
“谌儿,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勇谋?”赵桓止住咳嗽,捋着胸口顺气。
赵谌道:“大危机必有大气运。
财宝皆身外之物,如果能以钱财让金人退兵,那我大宋从今往后必北伐,直取辽金之地。
如果不能,我想钱财只是蜜糖……笑里藏刀,刀深藏不露而已!”
朱琏端着药碗,听到儿子这般高谈阔论,欣慰一笑,娇嗔地看向赵桓,“王爷,你瞧,谌儿都能这么想,你为何总把老三的决定往坏处看呢!
快来,先把药喝了!
太医又开了新的药方,臣妾拿去赵太丞家又看过,他说这方子使得。”
赵桓看着母子二人对赵楷维护有加,心中比那碗黑漆似的药还要哭苦三分。
总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屁股底下做不稳当,好像有什么被人撬走了。
让他说,他又说不出来。
但这感觉十分不妙。
趁他俩人走开,赵桓唤来小太监,让他找内侍通融通融,打听下赵楷出手阔绰,钱财都是哪里来的。
小太监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这种事,别说内侍了,就是各宫娘娘,就算知情谁又肯说出口。
他为难地接过铜板,应了一声,决定胡乱编造一通应付应付他。
赵桓心绪不宁,在树下沉思时,不小心滑了一跤,跌的连话都说不出口,在积雪上躺了大半天,才被一婢女看见。
这么一折腾,当夜就咳出了一口黑血。
朱琏看丝帕上血液散开,顿时花容失色,六神无主。
赵谌流着泪,提醒道:“母妃,皇叔,去求皇叔吧!”
留下小太监照看赵桓,朱琏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王府,直奔东华门。
恰好左子慕夜巡到此,看见朱琏云鬓歪斜,双手颤抖,连忙上前来,“燕王妃,发生何事?”
“王爷他不好了……”朱琏气短,每个字都只能吐一半。
她干脆拿出丝帕,哭泣道:“王爷咳血,唤之不应,我……我……”
左子慕当即明白了她的用意,示意她戴好宽帽,命令守将打开边门,带着她往福宁殿去。
好在赵楷今夜没有留宿锦绣宫,小太监一见左子慕,在门上敲了三下。
袁宝披着棉被,探出半个脑袋,抬眼看见左子慕身后的倩影,立刻折身回去。
少顷,赵楷衣衫整齐地把朱琏迎了进去。
朱琏一见赵楷,忍不住跪地痛哭,“官家,王爷他病情危急,求您再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