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挂着惨淡的笑，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哪怕不是为了太子殿下，她现在也不能去死，她自己还与文皇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呢，大仇未报，她死不瞑目。
江之遥想了这么多，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到底真的是在为太子殿下着想，还是在为待在阿尘的身边久一点而拼命地找借口呢？但是无论怎样，无论是不是在找借口，江之遥都得出了最后的结论，自己现在还不能死。
——
当然，离王殿下回了中州离王府的消息自然也逃不过当今皇上的耳朵。其实，把这消息放出去，只有司空湛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个只谋面过几次的父皇，他失散多年在外的亲儿子，如今回来了，并且决定多待上一段时间。他等待着的，就是今天晚上，当今皇上摆驾离王府。
此时，皇上正在紫宸殿处理当天的政务。李公公走进来，对着皇上拱手说道：“皇上，离王殿下回府了，并且要在中州多待上一些时日。”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一双眼里终于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语气也透着惊喜，说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李公公回话道：“这是离王府传出来的消息，不会有假。”
皇上站起来开始紧张地踱步，两手背在后面，眉梢眼角是止不住的笑意，自顾自看着紫宸殿的梁柱说道：“阿霁，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终于舍得在中州多待些时日了，他终于回心转意了！”
原来，当初司空湛被封为离王时，只是回来接受了册封礼。甚至当初接受这个册封礼，司空湛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明确表示自己可以叫沈湛，可以叫司空湛，但是唯独不能叫云湛，若是非要让他改名叫云湛，他便不会接受离王的册封礼，皇上自知这么多年让他流落在外受了很多苦，又因着心中一直感念已逝的萧氏慈安皇后，所以咬咬牙便答应了这个要求。之后司空湛也只是偶尔回来看望一下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帝父亲，还常常因着自己道士的身份，说要在上清观清修，或是要去四处云游，皇上无奈，便在离上清观最近的西洲城为他打造了一座府邸。所以，当初司空湛风风光光进入城门的时候，皇上并没有太多在意，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个儿子一身反骨，过不了多久便会受不住然后离开的。事实证明，他猜得并没有错，不过两三日，司空湛便消失在了中州。甚至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去离王府看望一番。
如今确切听说司空湛已经回了离王府并且要多待一段时间，他自是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但是还没高兴多久，他心里便开始担心起来，他担心司空湛会再次忽然消失在中州，他虽然不懂修道体系和等级划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一个了不起的高阶道士，忽然消失和出现的事情还真的干得出来。
“李公公，事不宜迟，即刻摆驾离王府！”激动地说出这句话后，皇上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奴才遵命！皇上您不要太激动了，小心龙体。”李公公走到皇上身边搀着他往外走。
“不必担心，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
“今日的药可喝了？”李公公又问道：“皇上可一定不要忘了喝药啊。”
“李公公，今日怎么如此话多？”皇上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自然喝了的，有你监督，朕日日都不曾忘。”
“皇上，奴才今天也很高兴，皇上高兴，奴才就高兴。”
“就你嘴贫。”
……
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起驾往离王府的方向去。皇上坐在马车内，掀开窗帘，他看着马车窗外中州的市井气、烟火气，眼下是初秋，但是其实景致与夏季并无太大的区别，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这个亏欠了太多的儿子会在中州待到明年春天吗？他巴不得司空湛今后便一直待在中州，起码在这里他还能慢慢弥补，尽到做一个父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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