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眼里含着泪水，他的确没法忘记嗜命的恩情，他此刻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但是，”玄夜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现在我是魔界中人，魔界和天界自古以来便是对立的，我还是过不了那个坎，徒儿觉得自己——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遵守所谓的天规天条……”
“放肆！本王且问你，是谁教养的你？”嗜命听了玄夜这一番说辞，也明白了为何江之遥得以重生，“所谓的天规天条？怎么，几千年来，你不是在这天规天条之下长大的？为师不是在这天规天条之下才把你捡回来的？若不是天条中有一条规定：‘祸不及凡人’，否则你能活到现在？你还真以为自己觉醒了魔族血脉就可以把往事一笔勾销吗？”
玄夜不做声，他倒真不知道还有此等秘事，此刻他的心里更乱了。确实，当初放江之遥回人界有一方面就是因为觉得自己非天族人，不必遵循天规天条，但是最主要的方面……如今也是嗜命说得有理。
“我算是明白了。”嗜命踱步，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怎么？就因为现在发现自己是魔族中人，就可以枉顾我冥界规矩了吗？玄夜你不是小孩子了，冥界难道不是你的另一个家吗？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师父，徒儿自知有罪，但是，”玄夜又继续说道：“难道天规天条就一定是对的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江之遥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要被残忍杀害，为什么明明那两人种的是兰因，得到的却是絮果，两个人都那么好，为什么却是这样一个结局。这天规天条定的是什么规矩，真的合理吗？为什么这种不合理的规矩不能把它废除……”
“玄夜你当真是糊涂！天规天条哪容你置喙？”说着，便结印施法把功德簿变了出来，而后嗜命用力将其甩在了玄夜身上，“你给我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江之遥的前世是什么样的，要我给你念一遍吗？世间因果轮回，自有章法。为什么这一世她是这样的结局，你难道就没想过她前世也曾像那文皇后一样害过人？”
“可是徒儿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现世报？为什么前世的错要用来惩罚今生？”玄夜看完那功德簿，眼底逐渐染上错愕和不解，就仿佛理想的高台坍塌了一样。
“你当现世报像你说得这般容易？人界是非之事那么多，若每个人都能现世报，那还要我们冥府评定什么是非？再说了，若是人人皆可以现世报，你以为人界的运行秩序就不会崩溃吗？世间规矩秩序绝不允许破坏，否则招致的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嗜命扶额，又继续说道：“固然，现世报是凡人所期望的最理想的状态，但是起码现在不可能全面达到。有人可以实现现世报，是因为他们福泽深厚，而这还不是看他们前世的造化，所以，阿玄你明白吗？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完全意义上的现世报的。”
见阿玄不说话，只是沉默，嗜命又继续说道：“阿玄，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为师教导你这么多年，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堂堂正正地坐上坐稳冥王之位。你如今是在搞什么？怎么还是一根筋，这么单纯，你何时才能长大？”
“师父，我……”玄夜此时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一切真的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此刻心里很愧疚，悔恨地开口道：“徒儿错了。但是，事情既已发生，徒儿不知是否已酿成大祸。天君会找您麻烦吗？徒儿愿意自己承担，只求别连累师父……”
“亏你还念着师父我，但是此事不需要你考虑，本王自有打算。”嗜命继续说道：“接下来，本王便去结果了江之遥的性命，她一日留在人间，便一日是个祸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