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妮家因为一只鸡闹起来的事，很快席卷了整个生产队。
楚玉兴匆匆的跑回知青点，迫不及待的就拉着赵菁去看八卦。
“哎呀，楚玉，我才歇下来呢，累得慌，你自己去吧，看完了给我讲讲。”
赵菁摊在床上，软绵绵的说道，心中还在回味和顾洲的拥抱。
黎明的曙光，就在眼前。
“不行不行，这次是春妮家在吵架，闹得很大，我们快看看去，没准还可以帮上忙。”
赵菁闻言也一骨碌爬起来，被楚玉拉着跑得飞快。
路上遇见不少同样去看热闹的社员，见赵菁跑得快。
出于对赵菁的信任，也跟着跑起来。
一时间，向阳大队的乡间小路上都是在疾步奔跑的人。
很快，赵菁和楚玉到了李老大家。
简陋破败的院子里，头发花白，身形瘦削娇小的李奶奶正揪着一只老母鸡的翅膀唾沫横飞。
“天爷啊，你来把老婆子收了去吧，这后妈不好当啊！
想我老婆子给人当了一辈子的后妈，吃糠咽菜的把两个孩子给养大了。
临老了，病了，大夫说要吃点营养的补补才能不至于就这么去了，结果，连只鸡屁股都吃不到嘴啊！”
说着，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一把将老母鸡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抹了把不存在的泪。
“呕！”
赵菁低低干呕了声，她记得李奶奶抹泪的手刚刚摸了鸡屁股的。
楚玉没注意到，不明所以。
李老大和李老大家的都垂着头，细看就能发现，两人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奶奶！那只鸡可是我们家一年到头除了公分，唯一的收入来源啊，没了那只鸡，我们明年可怎么过啊！”
李春妮不顾自家父母的阻拦愤怒的吼了出来。
“李春妮，你这个贱胚子！不孝女！要不是你不敬我这个后奶奶，我能生病？天爷啊，你还是把我收了吧，免得老婆子被小辈虐待啊！”
李春妮被李奶奶的话吓得脸都摆了，这得是有多狠的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要是不解决好，她的名声算是毁了。
“我呸，你个老太婆也敢说，你亲儿子家喂了三只鸡，你怎么不去吃？感情是你只养活了大哥呢。”
李二婶当即跳出来，一边恨李奶奶的胡搅蛮缠。
一边又叹息李老大家除了刚成年的李春妮，没个能顶事的。
“老大啊，妈就算没生你，总是养了你一场吧？难道，就连一只鸡你都不愿意给我吗？”
李奶奶自知不敌李二婶，无视她，将目光投向了缩在一边的李老大两口子。
在众人的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为了那一只鸡，更甚至不惜利用众人的同情心。
可惜，大家都知道李家的官司，没人上当。
可这完全不影响李奶奶的发挥。
她话落，就失控般的用头撞击怀里的老母鸡。
“死了吧，死了吧，老婆子活不下去了啊！”
“我嫁！我嫁！我嫁！”
李春妮绝望的看了眼依旧默不作声的父母，哑着嗓子大声喊道。
“不管什么瘸子癞子混子我都嫁！求你，放我我爸妈，还有我家的鸡！”
说完，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哭泣。
仿佛是要把后半生的眼泪都流干，以后就不用再哭了。
“你个傻丫头啊，你说的是什么话？那是个好去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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