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月面上云淡风轻,两眼一眨,答道,“方才瞧见了。”
吕正德眼底那点狐疑逐渐消散,他就说,区区一个孤女,难不成能凭闻着药味就判断出他放了什么药?
原来是看到了。
“药方不外传,”吕正德面色严肃略带责备的望着云如月,“还请王妃日后莫要做这等偷窥之事。”
“不小心撞见了,并非有意窥探。”
云如月十分自然的迈进门去,更何况,就这点药方,还不足以让她来“偷”。
她经过药炉,双手负在身后,有意无意的遮挡了下吕正德的视线,将玉镯中取出的药粉撒入沸腾的药汁中。
这药不能解蚩离,但是可以将其发作的痛苦减弱,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在延长刑将夜的寿命,好让她有足够的时间研制解药。
无药可解,只是前人未研制出解药罢了。
放完药,云如月绕过他身后,从一个药箱中取出一味药来,“夜来休息不好,我过来取点药材泡水宁神,院首大人继续忙吧。”
初春夜里的冷风萧瑟,云如月并未走远,在不远处望着刑将夜的厢房。
走廊上人影晃动,云如月瞧见吕正德端着熬好的药,到了刑将夜门前。
“去瞧瞧。”
广袖微动,小蛇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游了过去。
“王爷,药来了。”
砰——
床榻上,一只瓷枕被狠狠摔碎在地,正溅在飞鹰脚下。
刑将夜浑身似火烧般的红,筋脉凸起,如蚯蚓般在手臂脖颈处蜿蜒鼓胀,几乎要爆裂开来!
他身子紧绷如弦,双手紧攥着身下被褥,将那被褥攥破窟窿,指腹也跟着磨出血来。
牙关紧咬,齿缝因太过用力而溢出血色。
光是看着,就能让人脑海中浮出那句话来。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痛苦煎熬,他喉头仍旧没发出丁点痛苦哀鸣,叫飞鹰更是心如油煎。
听到吕正德的声音,飞鹰几乎是如风般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夺走他手中药碗,强行按住刑将夜,掐着他下颌,将那药从他齿缝中一点点灌入。
但他心里清楚,主子中的是蚩离,无药可解,吃这药,只是在掩人耳目罢了。
但没想到,几口药汁下肚,刑将夜紧绷的身子正在缓缓放松,就如寒冬腊月被冻结的松,终于迎来朝阳,在温暖的光辉中逐渐舒展。
“王爷?”
飞鹰心下微微诧异,索性一股脑将这药全都给刑将夜喂下。
一副药喝完,刑将夜脸上血色褪去,又恢复了那般君子如玉的模样。
“多谢院首,本王感觉好多了。”他声音虚弱,但威严仍在。
吕正德也愣住了。
他把脉知晓刑将夜中的什么毒,知道这药无解,他抓药熬煮,不过是想尽力给上面的人看罢了,根本没想以自己的能力解毒。
没成想,他熬的药,竟然真的有效。
莫非……他的医术精进了?
不等吕正德高兴,刑将夜掀起眼皮看着他。
“只是这蚩离之毒,每次发作都会更甚从前,下一回这药,还不知有用否。”
一句话,将吕正德想要把好消息告诉太子的想法打消。
完全治好了幽王,那才算完成任务。
只是有点起色,让太子白高兴一场,那后果将更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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