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迷迷糊糊还睡醒, 就感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踩在她脸上。 软乎乎的肉垫贴在脸侧，绒毛刺激得她有点痒。 意识开始逐渐回笼，朦胧之间, 温黎仿佛听见被子摩挲的声响, 还有压低了声音的争执声。 “你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该死？你该死！我跟在玩家边的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茅坑里拉屎！”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但是你真是个粗鄙的家伙，茅坑？好恶心, 呕。” “嫌恶心就赶紧离开，玩家边只需要有我就足够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偏不，看不惯的话, 你好了。” “……” 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屁股就实实在在地坐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坐在她脸上, 短短的小尾巴一晃一晃的，像是胜利者得意的炫耀。 温黎：“……” 她彻底醒了。 还等她睁开眼睛，就感觉脸上的重量轻了一点。 好像有什么力道正在将它往旁边拽。 “开啊，你快点开啊, 那是属于我的位置！” “就不，就不。” “……” “你到底在干什么？”温黎一脸生无可恋地睁开眼睛。 正狰狞扭打在一起的一兔一团体一僵, 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 小光团被兔子捏成各种形状, 圆溜溜的眼睛看上去泪汪汪的，又委屈又生气。 但兔子看上去也比它好到哪里去, 精致编起来的小辫子乱糟糟的, 上漂亮的小裙子也有些凌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黎叹口气，伸手把它扯开, 一左一右放在边，后打了个呵欠：“别闹。” 玩家该不会生气吧？ 玩家最喜欢睡觉了, 好像也有起床气。 小光团有点忐忑，也顾不上那只惹团生气的兔子，抬起头观察金发少女的表。 另一边的兔子也非常默契地出了同样的选择，但是它显比小光团更懂得什么叫主出击。 “我只不过是在讨论魔渊中最近出现的一种新型游罢了，只有你样整天只知道睡大觉的神明会不知道个消息。” 兔子小爪子梳了梳有点凌乱的毛发，悄悄挪了挪小屁股，在少女边最近的位置窝了下来。 “游？”温黎的注意力果被吸引了。 她最近忙着复习，根本空登陆游戏。 哪怕是登陆了，也被四位纸片人老公的消息直接狂轰滥炸到榨干精力，完全有留意最近新出的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很多人希望够统一魔渊之中的婚姻制度。” 兔子一边把玩着己的小指甲，一边解释说。 “不，不同神明所属神土上的人，很难在一起——观念不统一，是很可怕的事，会出现很多不必要的纠纷。” 婚姻制度？ 温黎恍大悟。 看来就是游戏世界中与婚
卡有关的剧了。 她伸了个懒腰，一边了一把兔头，一边随口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漂漂亮亮的白色兔子通瞬间爆红。 它僵硬地抬起头。 她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和它…… 不！ 它可是神国的神明！ 她是魔渊的神明！ 而且她都是女性！现在甚至还有物种隔离！ “我……”兔子结结巴巴地说，“我不告诉你！” 它毛茸茸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但三瓣唇翕着，像是正在经历着什么剧烈的心神激荡。 小光团实在看不过去，一把将它挤开，后非常熟稔地轻飘飘落下来，把己塞到金发少女怀中。 它圆滚滚的体上伸出两只细细的手，张牙舞爪地兔子示威：“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玩家是它的！ 兔子：？？ 什么泡泡茶壶。 “要你管？”它一秒回归高贵冷艳，哼了一声扭过头。 顿了顿，好像意识到己说错了话，兔子飞快地转回头来补充了一句，“不，我有脸红！” “你有。” “你看错了。” “我不可看错，请不要随意质疑系统的力。” “从刚开始就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需要我神术为你治疗一下你的脑子吗？” “……” 兔子和小光团再一次扭打成一团，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 温黎无奈，从回到游戏世界，她就发现系统和妮可极其不付，就像是天生相冲。 她努力过，但是只要是它同在一个空间里相处超过一分钟，最后一定是样的结果。 实在是改变不了。 而它又总是要和她待在一起。 ……她竟不得不习惯了。 在吵吵闹闹中简单收拾了一下，温黎推开门，打算出去透透气。 兔子瞬间跳了几步追上来：“你还有说，你会选择支持谁的婚姻制度？” “你不在的些年，嫉妒之神的神土上，所有人被强制使花车巡游供奉陀罗之心的方式结婚，就连更高级别的神明也必须遵从一点。” “赫尔墨斯则和泽维尔完全相反，主张延续仪式感，所以鼓励所有人都举办盛大的结婚仪式。” “傲慢之神的神土……珀金直接禁止他神土上的任何神明结婚。” “至于暴食之神的神土……也不需要禁止了，么多年卡修斯神土上的任何事都不闻不问，为距离噬月最近的神土，那里居住的人不是死光了就是空了，也什么制定婚姻制度的必要了。” 小光团把兔子撞开，除了眼睛以外有其他五官的脸上，无端显出一点鄙视的绪来。 “玩家的答案，我一早就知道了。”它嘲笑道，“就是和系统的差距，懂吗？” 兔子：“……？” 它到底在说什么啊？ 兔子脸上懵逼的表实在太明显，温黎忍不住想笑。 她
憋住笑意，推开门。 她选择的那个人，现在正在门外等着她。 神宫大门朝着两侧徐徐打开。 天边高悬着一轮血月，不远处墙边负手立着一道高挑的影。 魔渊气息寒凉，可他周的气质却更冷。 夜风中翻滚的神袍，被血月镀上一层不祥的绯色。 不死鸟的图案振翅欲飞。 卡修斯抬起眼。 风掠过他眉间的银色碎发，露出那双淡漠无澜的冰蓝色眼眸。 兔子瞳孔地震。 竟是卡修斯。 它好像很久听说过他的消息了，之听闻卡修斯陷入沉睡，它还以为他一次要长睡不起了。 和兔子的震惊截不同，温黎脚步轻快地三两步靠近卡修斯。 “你来啦。”她笑眯眯偏了偏头，“很准嘛。” 风吹卡修斯肩头的神袍，露出他腰间高悬的神剑。 剑柄上的红宝石反射着冷芒。 他伸出一只手：“准备好了吗？” 温黎将手搭在他掌心，卡修斯顺势收拢指节，两人亲昵地十指紧扣。 “准备好了。”少女笑意盈盈地握紧了他的手。 其实很多种婚礼的方式，她都很喜欢。 如果可以结很多次婚的话就好了(？)，她想每一种都体验一次。 但如果只选择一次，她还是希望她最熟悉的方式。 ——属于三次元现实世界的方式。 会让她更有一种真实感。 真实地感受到，她属于她己。 属于现实世界中那个为考试头秃的大学生温黎，而不是游戏中个几乎完美的乙游女主。 感受到他的感真的够超越次元。 有什么阻碍够将他分开。 温黎其实之很少去思考，未来的婚礼想要什么样的。 实际上，她起初并不往婚礼。 小候，她常跟着爸爸妈妈去参加各种婚宴。 她看着司仪在以各种华丽而千篇一律的布置之中，举着话筒说着千篇一律的俏皮话。 看着新郎新娘穿着千篇一律的衣服，在无数或认识或陌生人的注视下，尴尬地在舞台正中央做着千篇一律的互。 吃着千篇一律的婚宴，拿着千篇一律的喜糖，给着千篇一律的红包，听着千篇一律的寒暄。 她够看到新郎新娘精致妆容深掩着的疲惫。 温黎从从未往过婚姻。 更别提网络上各种令人恐婚恐育的话题，她种事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致。 但似乎真的仔细去回想的话，在很久很久之的少女代，在她还什么都不懂的候，在她还沉迷着为芭比娃娃穿漂亮衣服，在她还幻想着如果己是公主就好了的过去，她也曾经憧憬过。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己的婚礼不要太过世俗。 她只想聚焦于己，还有和她一同站在里的那个人。 在一个僻静的海岛上，周围是和煦的风，还有海浪冲击沙滩的沙沙声。 海边草地，白纱轻扬。
; 蜿蜒的花蕊缠绕而上，绿意柔和，与柔软的花瓣掩映在一起，将热烈的日光也衬得温柔。 在长长的地毯那一头，是卡修斯在等待着她。 温黎缓缓睁开眼睛。 魔渊仿佛望不见尽头的无垠夜色在一刻明亮起来。 后的神宫消失了，她只望见远方细软的沙滩，还有与浅蓝色天幕融化在一起的海面。 明媚的天光落下，卡修斯银色的发间流淌着柔和的光晕。 他来冷倦凌厉的脸廓也在种光线中显得更柔和。 那双来有绪起伏的眼底，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 温黎心跳不得乱了几分，下意识加快脚步过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上穿着纯白色的婚纱，裙摆很大，像是盛放的花蕾，碎金一般的光芒浮，仿佛星河在她间流淌。 卡修斯站在道路的尽头。 他看着朝着他一步一步来的金发少女，她的步伐并不大，但却坚定。 像是跨越了漫长的光，她的方式回应他在沉默之中泛滥感。 一道神光从他修长的指尖涌出。 少女有注意到，在她脚下的草地上，每一个她留下的印迹，都有万千嫩芽花瓣生长绽放。 像是一种来于无言的欣喜。 兔子也穿着一件精致的小裙子，正一脸无语地站在卡修斯边。 两只小爪子僵硬地捧着一个丝绒戒指盒。 小光团飞在另一边的空地上，正一边捧着另一个戒指盒，一边朝着温黎招手，示意她站到它边去。 “咳。”它轻咳了一下，萝莉音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卡修斯说，“暴食之神，你是否愿意你面的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 “无论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一生之中，她永远忠心不变？” 卡修斯薄唇扯起一抹很清浅的弧度。 “我愿意。”他有任何停顿地开口。 温黎突感觉耳根有点热。 代入感实在是太强了，好像她真的在和卡修斯结婚一样。 或许从某种角度的确是真的，至少于卡修斯而言。 可她起初实际上只是想要来体验一下婚卡剧…… 但现在状况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在小光团说出誓词，且他亲口许下承诺的间里，温黎感受到卡修斯的视线始至终都落在她上。 他的气息稳定而包容，来很少让她感受到压迫感，也很少有波。 可就在一秒，温黎从种安静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种所未有的绪。 就好像为了一刻，他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 样的专注，在种刻，让她稍微有一点无所适从。 ……原来她还是会害羞的。 脸皮还有修炼到那种刀枪不入的程度。 “谎言之神。”小光团的声音将温黎从种状态里短暂地拉出来，“你是否愿意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
;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或富有，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温黎微微一怔。 实际上，些誓词，于她和卡修斯来说，大多并不重要。 他是游戏之中的角色，注定了永远不会失意，亦或者失色。 最重要的誓言，其实只是最后一句。 ——是否永远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温黎从来想过，她有机会一个纸片人许下样的诺言。 不仅是一种魔幻的状况，更多的，是她他的尊重。 ——她是三次元的玩家，而方不过是一团数据。 她可以拥有无数个纸片人老公，而他却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温黎认是个博爱的人，她从来不认为己会成为某一个游戏里，某一个可攻略男主的单推人。 但就在个候，被样的视线温柔地包裹着，她突觉得，就样似乎也不错。 只有尊重，她收获到最真实的爱。 而尊重并不限定于任何次元。 只在于她想或者不想。 不起其他几位老公，她短暂地爬一下强。 ——或许也有那么短暂。 但他依旧是她的纸片人老公！ 只不过，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出于一种更真实的绪，温黎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我愿意。” “芜湖！”小光团一声欢呼，像是磕cp上头一般在空气里转了一圈。 过了一会它在兔子鄙夷的视线中重新冷静下来，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 “既样，你就交换戒指吧。” 说着，它飞到温黎边，把戒指盒捧到她眼。 一枚款式简约的素圈静静躺在里面。 并有太多花哨的装饰，藤蔓般的暗纹在戒圈上缠绕着，几朵梨花点缀其中。 是只属于、只属于他之间回忆的戒指。 “我也不太懂设计，但是我为你特意准备的，不准说不喜欢。” 温黎把戒指取下来，笑眯眯伸出手，“来吧，修。” 卡修斯的手肤色苍白，手背筋络分明，手指修长而骨感，几乎够满足一切手控的幻想。 一点点将那枚戒指戴在他左手无名指上，那种真实感愈发强烈起来。 温黎眨眨眼睛，突感觉有点鼻酸。 和纸片人结婚的玩家，她应该是普天之下一个吧。 “戴上了它就是我的人了。”她故意一种俏皮的语气开口，想要将心底那种太过波的绪平复下去。 “被我套牢之后，你就再也跑不掉了哦。” 卡修斯垂眼看着枚戒指，淡银色的睫羽掩住他的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不疾不徐、一字一顿地说：“我心甘愿。” 无论她是否出现在他边。 无论她是否选择他。 他早就被她套牢，无处可逃。 也根本从未想过离开。
“好了，肉麻死了，你快一点。”兔子在一边实在忍受不了，抬起一条腿踢了一下卡修斯的小腿。 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把手里的戒指盒直接扔到卡修斯怀里，“己的东西己拿，不要麻烦一只兔子，谢谢。” 戒指盒被一缕风稳稳地托住。 卡修斯反手握住温黎的手。 少女的皮肤白皙而细嫩，骨骼娇小，手指纤细，在他掌心伸平也只堪堪触及他二个指节。 一枚以草木凝成的戒指缓缓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兔子盯着枚戒指，不知道是恨铁不成钢还是干脆打算己上，语气夸张地说：“只是样？” “卡修斯，你真的很不懂浪漫，它看起来好普通，女人都是喜欢亮晶晶东西的，明白——”吗？ 话还有说完，它玫瑰色的眼睛就瞪圆了。 银发神明神淡淡，正单手按剑，将剑柄上的红宝石取下来，面不改色地镶嵌在少女的戒圈上。 “！那是众神之主赐予你的东西，里面蕴着无上神力，也是你曾经众神之主继承人地位份的象征。” 温黎有点惊讶地抬眸。 她之的确觉得枚宝石很漂亮，也知道把神剑一直被卡修斯带在边，无论是神国还是魔渊，都从未离。 但她想到，它竟象征着么深刻重要的含义。 “会不会太贵重了……”她有点迟疑。 跟把别人传家宝扣过来有什么区别？ 卡修斯的表很平静，仿佛只是世间再寻常不过的一枚宝石。 他撩起眼睫，声线冷冽，语气清淡而郑重。 “草木象征我的神格，宝石代表我的份，誓言是我此生永远不会更改的信仰。” “我的一切都将献于你，忠于你。” “只有你。” 扑通，扑通。 心跳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温黎终于明白什么叫“最怕说话”。 有什么可怕的，还是她清冷又淡漠的老公说话杀伤力最大啊！ 海风轻柔，清新的空气中，属于卡修斯冰雪般干净又冷淡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过来。 在她越发鼓噪的心跳声中，温黎听见小光团压抑着八卦兴奋的声音。 “那我就个过场吧。” “有有人反个婚事？” 就在，不远处传来一道压着戾气的嚣张冷嗤。 “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