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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抽卡系统搞基建[西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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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 14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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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常的,十三年,谁都不会停在原地。”

伊莱冷静地应答着,注意力却不再停留在薇尔身上了,他在尝试构建一个非常复杂的魔法——就像很多年前在黑暗森林中对那群毒蜘蛛做的一样,他要让本该出现在施术者脚下的魔法阵出现在其它地方,比如敌方魔法师的脚下、脚步错杂的某片区域,或者茂盛的草丛之下。

此刻,一个青绿色的法阵紧贴土壤,以伊莱和薇尔连线的中点为圆心、一寸一寸地扩大,低调的光华在法阵之上流转,再敏锐的人看了都要觉得只是草叶反射了太阳的光。

风吹过高高的树冠,伊莱和薇尔都陷入了某种沉默,没有人知道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中暗藏着两股杀机。伊莱垂着眼睛,在空地边缘的灌木丛中看见了一行一闪而逝的代码——这意味着这个法阵已经把整个空地囊括其中。

是时候了,他想。

下一秒,一股因为时间过于久远而变得陌生的眩晕感袭向大脑。

显然,也有人觉得是时候了。

伊莱单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里的法杖举起,他的视野有些影影绰绰,只能看见几条从灌木丛中飞快拔起、朝自己冲来的黑色身影。

熟悉代码如同锁链般穿过大脑,脚底冰蓝法阵一闪而过,同时亲和两种元素对伊莱造成了极大的负担,撒比亚曾经评价他的魔力庞大得像一头巨龙、仿佛永远都取之不尽,就在此刻,伊莱时隔十三年再一次感受到了魔力透支的痛苦。

然而十三年前他毫无所依,十三年后从法杖到兽皮袋子乃至发饰上都被他人

想尽办法地弄上了精纯的元素宝石。

澎湃的魔力涌入身体的那一刹那,绿色藤蔓拔地而起,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冰刺接踵而至。

上天无路、遁地无门,想要直取目标,短短距离却足够令人绝望。

伊莱的视野重归清晰,然而下一秒他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挥起手中的法杖,金属与金属相接间撞击出巨大声响,对方想显然也没有想到此刻的伊莱还有物理攻击的余力,匕首被弹飞,对方又想拔出其它武器,脚下的土壤之中却突然冲出带着尖刺的藤蔓。

手脚被缠住,尖刺扎进肉里,薇尔终于倒在了地上。

伊莱眨眨眼睛,没去管脸上溅到的血,只是举目四望,原本只有他和薇尔的林地上此刻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很多人,每个身上都缠绕着带着尖刺的藤蔓,尖锐的冰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有倒霉的刺客人挨了七八根冰刺,看上去简直就像刺猬。

薇尔费力地仰起头。

“昏睡魔法对您不起作用?”

哪里是昏睡魔法不起作用,明明是伊莱有了中招的前车之鉴,系统空间的卡片中又没有能够免疫魔法的,他干脆在抵达这里之前就给自己套上了一张敏锐感知卡——他当初中招的时候也有过短暂的挣扎期,如果那个时候他还能感知到外界、未必不能抓住转瞬而逝的机会清醒过来。

伊莱是在赌。

他赌对了,如果上辈子他当个赌|徒,也许会幸运地比那些倾家荡产失去性命的要好一点——唔,应该是只有倾家荡产吧。

“我不是当时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了,薇尔。”

伊莱用手背随手抹掉脸颊溅上的血液,红色痕迹从脸颊一端摸到嘴角,从浓稠到薄纱一样的过渡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宛如某种色泽鲜艳的颜料,反而失去了作为血液的真实感。他垂着眼睛看被带着尖刺的藤蔓缠住手脚的薇尔,歪了歪头。

“这一次教廷会以什么条件把你交换走呢?”

“或者说,这一次教廷会选择用某种条件交换你还是瑞文特呢?”

薇尔仰视着他,古板严肃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了点笑容。

“您认为瑞文特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呢?那个奥斯都人说他身份特殊?不是这样的,小少爷。低劣愚昧的人只能看见自己头顶上的一片天空,那片天空中瑞文特短暂地露过一面,于是他就以为瑞文特很特殊了。”

伊莱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此刻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薇尔脸上,而是被一张半透明卡牌占据了大半视野。这张卡一闪一闪,底端的数字随着时间流逝一点一点跳动,这时远处传来了驳杂的脚步声,仿佛一群力量强大的猛兽正在奔驰,伊莱背着手,顶着脸上的血迹平静地问:“那么瑞文特意味着什么呢?”

“普通平民。”

伊莱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睁大眼睛的时候眼睛显得很圆,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薇尔带着长辈的溺爱轻轻一笑,补充道:“也有可能是身份特别一点的普通平民。”

“伊莱!”

远处传来带着惊怒的吼声。

“啊……看来是大少爷来了。”

薇尔有些遗憾,她躺在地上,仰望着弗朗西斯的天空。天蓝得不可思议,洁白云层蓬松,偶尔有飞鸟从上空掠过,某只高高的鸟雀看上去就像龙的剪影。

“小少爷,”她呢喃一般说,“真遗憾。”

真遗憾今天没有把您带走、把您带到您真正的归宿中去。

伊莱背着手站在她的身边,风从背后吹过来,只编了几下的辫子尾巴摇摇晃晃,落在薇尔的视野里就像某种动物的小尾巴。坐骑们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近,薇尔突然说:“您现在和大少爷的关系还像以前那样吗?”

“他和我关系怎么样,想必用不着一个罪犯来论断。”

冰冷的声音传进薇尔的耳朵,奥林翻身下坐骑,士兵们

井然有序地确认横七竖八的刺客死活,连面罩都没来得及戴上的奥林快步走到伊莱面前,再没有向薇尔投去目光,而是第一时间扯着伊莱转了一圈,又褪下手甲想要粗鲁地把伊莱脸上的血痕擦拭干净。

伊莱被擦得脸疼,连忙声明:“干了!擦不掉!擦不掉!”

强调两遍擦不掉想必是真的觉得有点疼,奥林终于放过了伊莱的脸颊,后者还蛮自觉地召唤出了个水球把自己的斗篷角打湿、捞着斗篷角像某种小动物一样擦自己的脸颊。

等到伊莱再抬起头来,血迹不见了,反倒是被粗暴擦出来的红痕晃眼得很。伊莱幽怨地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奥林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逃避似地拿了特殊的锁链绑缚被带刺藤蔓缠住手脚的薇尔,他原本是想要绕过那些尖刺,然而他刚刚蹲下,那些危险的藤蔓就乖巧地回退缩小、最终完全埋进土地里,除了松动的土壤之外看不出任何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奥林一怔,抬起头来,看见了许多同样抬起头来看的士兵。

伊莱站在他们视野中央,捂着半边被擦痛的脸,看上去还有点可怜巴巴,实在是很难让人把他和放倒这群人的强大天赋者联系在一起。然而除了他还有谁呢?插在刺客喉管上的冰刺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始融化,一片不远处的草地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太阳的照耀下还闪亮亮的。

弗朗西斯就那么几个叫得上名号的魔法师,其中拥有水元素亲和的只有某对身份尊贵的母子,总不能是领主夫人到这里来施展了一下魔法又回到领主城堡去了吧?

士兵们又低下头,彼此没有任何交流,但都下定决心:啊?什么藤蔓?他们没见过藤蔓。这些此刻身上的小孔要么是这些刺客自己不小心摔的、要么是这些刺客自己往冰刺上撞时戳的,总之怎么也和他们弗朗西斯的小少爷联系不起来。

薇尔在此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她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伊莱,早就很不爽的奥林干脆把她眼睛蒙起来、顺便又把嘴巴堵上。伊莱站在原地看薇尔和刺客们一起被士兵“抬”走,等到彻底看不见了,拽着奥林从坐骑上伸出来的手,顺顺当当地坐在了奥林背后。

“我先送你回去。”奥林交代道。

大约是因为知道薇尔在伊莱心中地位特殊,奥林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指责伊莱不听话地跑到了学院划定范围之外。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体贴,伊莱倒是难过起来了。

“奥林,”伊莱的声音低下去,他用额头抵着奥林后背冰凉的盔甲说,“我有点难过。”

伊莱上一个夏天在弗瑞兹临时监狱告诉艾萨克他不恨教廷,现在他要改变态度了,他恨教廷,他恨死教廷了,他恨不得教廷现在就全部覆灭,他恨不得教廷一朝冲高高在上的云端坠落、落入符合它内里的腥臭淤泥之中。

他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得要命,眼睛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然而背对着他的奥林轻轻叹了口气,反手精准地抓住了伊莱的帽檐、重重地往下一拉,要不是伊莱反应及时地把手垫在额头和盔甲之间,想必是要在额头上留下难以褪去的痕迹。

伊莱有点生气地说:“你做什么?”

奥林的声音随着风飘进伊莱的耳朵里。

“难过就哭吧。”

伊莱一怔。

“我在你面前哭一次,你在我背后哭一次,你年纪还比我小那么多,再怎么样也是你赚了。”

过了很久很久,坐骑一路飞驰到费斯城、穿过费斯城,奥林才察觉到一双轻轻环住他的腰的手臂。

伊莱贴着冷冰冰的盔甲,眼角的亮亮水迹倒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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