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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抽卡系统搞基建[西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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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第 14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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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十七岁的第一个冬末, 远在弗瑞兹临时监狱的外来者们跋山涉水,头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入弗朗西斯的城镇。

他们被一队黑银交错的卫兵押送, 身上倒没有什么太过沉重的束缚, 镇民们短暂地站在门前观望,也只是为他们中许多明显不属于游星的面孔惊讶一下,眼底奇迹般的没有鄙夷和厌恶,有的只是淡淡的好奇。

啊, 领民们想, 这就是拿一半工资来帮我们修学院的人?

领民们面面相觑, 看看自己手臂上流畅的肌肉、又看看旁边拄着锄头身形魁梧面若红钟的老大叔, 再看看走在卫兵中间一个比一个干瘦的外来者, 彼此的眼睛中都写满疑惑:让他们来修建学院真的不会中途就累死掉吗?

“唉,”老大叔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得靠我们啊。”

一个长着一张刻薄脸的大婶挽着袖子从院子里走出来, 听见这句感叹忍不住露出笑容,促狭似地说:“兰德老大叔,我们全部去修建学院了,那么我们的耕地怎么办呢?”

老大叔凝重地想了想, 看上去非常为难, 过了一会儿,他勉勉强强地说:“那好吧,还是耕地更重要一点吧。”

周围传出来善意的笑声, 外来者们下意识地看过去,只看见人群中一个老大叔举起锄头、笑容满面地在说些什么,一个小男孩牵着大人的衣袖, 手里拿着一个用一根小棍子插着的糖球, 回过头来看, 看见望向这边的外来者们就要害羞地躲到大人的腿前面去,过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腼腆地笑一笑。

一些外来者一怔,脑海中闪过午夜梦回时哭泣着的小孩子的脸。黑暗风暴掀起得太猝不及防,绝大部分孩童都葬身其中,包括他们邻居家的孩子、或调皮或乖巧的弟弟妹妹、甚至自己的孩子。

一个胡子拉碴的奥斯都外来者狼狈地低下头,擦擦自己的眼睛。有银甲卫兵看见他的动作,脚步一顿,贴心地当作没看见,继续迈步前进。

外来者队伍穿过了许许多多的城邦,哪怕一个最微小的镇子也有银甲卫兵巡逻,在他们认知中愚昧蛮荒的弗朗西斯领民除了装束不那么精致之外各个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笑意,冒险者们携带着货物进进出出,平坦的青石板路干干净净,刻着贵族家徽的马车咕噜噜地经过,也不会有人用鞭子鞭挞没来得及避让的平民。

他们说,按照弗朗西斯法典,就算是贵族在青石板路上违规疾行也会得到清扫大街的惩罚。贵族丢不起这样的脸,于是在道路上都走得四平八稳。

这是外来者们难以想象的东西,他们曾经都是天赋者,当然并没有遭受过贵族的压迫,然而他们带着眼睛。

弗朗西斯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贵族都绝对凌驾于平民之上,就算是当街殴打平民,一些平民还要为贵族辩护,说一切都是因为被殴打的平民“没有眼力见”、“不知道避让贵族老爷的马车”。

这样的弗朗西斯和外界相比好像是两个世界。

现在是冬日,领民们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有的干脆就在城镇边上支起了摊子,色泽金黄的马铃薯饼从滋滋冒油的铁锅里盛出来,小孩子踮着脚尖来买,还要得到一句叮嘱:“小心烫。”

小孩子礼貌应谢,转头哒哒哒地跑到坐在某个阳光很好的角落缝衣服或者搓麻绳的父母身边。一个更大一点的孩子在他们旁边面色严肃地举着武器比比划划、甚至能够一剑劈碎比他还高的坚硬石头,一看就是个天赋者。大孩子的父亲走出来,穿着粗布麻衣,大约是个最普通的农民,他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块碎掉的石头,骄傲地笑起来,转头对儿子说:“等到你再大一点,想必就可以去参与亲卫军营的考核了。”

一些外来者心中难免嗤笑,最强大的天赋者从来不会加入被管束的军营,对孩子抱有这样的期待,在哪里听起来都有点荒谬。

果不其然,那个大孩子严肃地摇了摇

头,说出口的却是:“父亲,我还差得远呢。”

嗤笑的外来者一怔,就听见大孩子接着说:“至少要等到我能够独立应对多只暴|乱的魔兽才行。”

父亲流露出有点为难的神色来,暴|乱的魔兽潮足够杀死许多天赋异禀的天赋者,他仿佛是不想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过了好一会儿,外来者的队伍已经与他们擦身而过,父亲的声音才远远地传过来:“可是,你去哪里找暴|乱的魔兽呢?”

“一旦发生魔兽暴|乱,弗朗西斯的士兵们马上就要去阻止了。”

真的是好艰巨的问题,已经走远的外来者们没有听见那个大孩子是怎么应对的,他们五味杂陈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弗朗西斯的领民会对士兵拥有那样的信任感。只有奥斯都人除了一点羡慕之外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士兵也会在发生魔兽暴|乱的时候前往阻止,而不是像其他地方一样,等到发狂的魔兽冷静一点才慢悠悠地动手。

在魔兽冷静的这段时期,他们的领导者、他们信奉的神明没有来拯救他们。

弗朗西斯不是他们认知中的弗朗西斯,被神抛弃的地方也有蓬勃的生命力,神不爱这片领地上的人民,那么这片领地爱自己的人民、并且比神明爱得更好。

那么他们对神明的信仰换来了什么呢?

换来了代行者掀起的、摧毁他们家园、夺走他们亲友的风暴。

缠着问埃尔弗还走不走的少年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现在像以往一样纠结着疼痛,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但是他头一次想要去探寻在纠结什么。

此时的领主城堡内,早早回到亲卫军营地下监牢的埃尔弗破天荒地带着镣铐走进高墙之后的领主城堡,那个时候伊莱正蹲在玻璃花房内小心翼翼地用木元素催生鸢尾的种子,细小的嫩芽破土而出,一朵蓝紫鸢尾违背自然界的定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柔嫩的花瓣,伊莱的表情却无端透出失望来。

“看来花草是不行。”

他瞄了一眼悬浮在半空中的卡片——[普通功能卡·似乎有某种限制的增产],这张卡片的名字足够直白,于是连卡片说明都没有,伊莱获得了很多张这样的卡,一直没有动用过。系统催促他腾空间催得太紧,现在得了点空闲,伊莱干脆挨着挨着实验过去,想要弄清楚这里的“某种限制”是什么。

悬浮在另一边的文本框上缓缓出现新的一行字——“鸢尾-无法增产”。

为了让宿主使用卡片做到如此地步的系统实在是少,系统透过密密麻麻的代码“看着”把鸢尾折下来送给格瑞的伊莱,又“看”了数据库最中央重重包裹的某份档案。

档案中什么都没有,“伊莱·柯蒂斯·弗朗西斯”几个字依旧飘红。

主神空间出品的、掌管着无数分身的系统已经运转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足够好几个世界从新生到破灭,从来没有因为系统储存空间不足被卡死过,在修真位面的宿主突然抽出一张科技位面的卡之前,系统本体甚至不知道卡池中存在那些内存大到足够让系统停止运转的卡片。在它们意识到了存在隐患的那一刹那,数据库中属于伊莱的档案瞬间加密、一直到连抽卡系统本体和监察系统都不能够查阅的地步。

这就是系统至今仍以本体形式存在于伊莱身边、还愿意为了他跨越世界拓印体系的原因。

总之,伊莱非常特殊。

比修真位面的叛逆宿主更加特殊。

不知道系统到底在思考着些什么的伊莱站起身来,偏过头,埃尔弗已经带着令人迷醉的笑容站在玻璃花房外。这位曾经杀死过两名亲卫军队长的天赋者单手覆在心脏上,轻轻弯腰,行了一个属于奥斯都的礼仪。

伊莱意外地挑了挑眉:埃尔弗就算在亲卫军营地牢中受刑讯也从来都脊背挺直,现在对着他弯腰,似乎又是一个信号。

他干脆推开玻璃花房

的门,风铃晃晃荡荡间碰撞出清脆声响,伊莱居高临下地看着埃尔弗的头顶,略带着点奇怪问:“你现在不赶紧思考还有没有什么没有提过的情报、努力获取自由,到领主城堡来做什么?”

“我来向您表达感谢。”

伊莱微微睁大眼睛,下一秒,他笑了出来。

“感谢给外来者提供工作?还是感谢弗朗西斯给了外来者定居弗朗西斯的可能?”伊莱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你恐怕感谢错人了,发布命令和实施命令的是我的父亲和兄长,并不是我。”

埃尔弗挺直脊背,笑容不减:“可是着追根到底是您提议的。”

“提议了就会被施行吗?你去过弗瑞兹临时监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提议吧?”伊莱说,“弗朗西斯的人太少了,我只是想要给弗朗西斯增添一点人口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

埃尔弗不回答,伊莱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弗瑞兹临时监狱中外来者的领袖并不是莱昂对吗?”

埃尔弗一怔,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伊莱,眼中莫名带着几分要灼伤人的激动,伊莱眼睛一眯,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在他的视野中,前几天还面色憔悴的埃尔弗此时精神焕发,看上去竟然和瑞文特偶尔露出的神色有些相似。他听见埃尔弗无奈似地说:“果然瞒不过您。”

统子,伊莱维持着表情管理,心中疯狂刷屏:我怎么觉得埃尔弗看上去不太对劲?

系统无情道:[这并非系统业务范围,无法为宿主提供答案。]

伊莱和系统在大脑里你来我往,放在埃尔弗眼中这就是伊莱在面无表情地审视他,他想:太像了,和壁画上那个花海中的青年太像了。

身边的黑甲卫兵已经做出了催促的动作,伊莱最后看了埃尔弗一眼,决定先把怎么看都不对的埃尔弗“搁置一下”,干脆转过身去准备试验下一种植物。

然而这时埃尔弗说:“我还想要最后问您一个问题。”

伊莱没有耐心了,干脆回过头,眼神清凌凌的,他望着埃尔弗说:“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呢?”

“是‘一切都是教堂的错,神明高高在上,或许根本不会朝这片大陆投来一眼’,还是‘一切都是教廷的错,它是人类与神明沟通的桥梁,神明只是受到了它的蒙蔽’?”

“你喜欢哪一种我都能发散出很多很多的话让你的心不那么难过一点,但是我不会这么做。”

“事实不会因为我的话而改变,而你,埃尔夫·伯伦。”

埃尔弗仰着头,伊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从这个角度望去,伊莱的眼睛甚至泛着某种无机质的光泽,简直不像人类,而是像高高在上的、冷漠裁决一切的某至高存在。

“你失去了天赋,但灵魂还是那个在北边境线上杀死两名亲卫军队长的灵魂。”

“拥有这样灵魂的你,会这样轻易地被信仰的颠覆打败吗?”

……

外来者不愧拥有在弗瑞兹临时监狱修建房屋的经验,冰雪开始融化的时候,迪伦亲手给他们在龙脊山谷划定的活动区域中已经建起了一座座规整的小屋。

这些小屋坐落在距离西塔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靠近龙脊山谷中部,弗朗西斯的士兵巡逻的时候稍微绕一点路就足够起到监视和威慑作用,毕竟如果外来者想要取得弗朗西斯的居住权,就决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违规离开;如果真的有人违规离开,那么基本上就可以确认对方是教廷的人。

是个彻头彻尾的明谋,弗朗西斯敞开了监狱大门,但囚犯们绝不会踏足监狱以外的土地。

西塔镇的镇民对外来者的驻地接受良好,两方也不怎么交流、对对方都敬而远之,仿佛永远也不会有所交集。

然而在位于费斯城郊的弗朗西斯第一学院正式动工之前,追逐着一只小兔子的小安娜和艾米穿过冒出新芽的灌木丛,与面部特征明

显迥异于弗朗西斯人的外来者正面相遇。

对于小孩子来说成年男性毫无疑问是庞然大物,艾米撞到一双坚硬的腿,啪叽一声坐到地上,双手抱着头晕晕乎乎,一看就被撞懵了。

“艾米!”运动能力不那么好的小安娜姗姗来迟,她噌噌噌跑到艾米的身边,伸手把她拉起来、小大人似地把安娜身上沾染的脏东西拍掉,然后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外来者。

修建外来者临时驻地的这段时间里弗朗西斯并没有克扣外来者们的食物,那些在弗朗西斯之外需要花费大量金币购买的稀奇作物在这里只是每一餐最普通的东西。或许是摄取了足够的食物,又或许是心态发生了转变,原本干瘦的外来者们在冬季末尾飞快地强壮起来了,虽然比不上弗朗西斯领民魁梧,但放在矮小的艾米和安娜的眼中依旧像小山一样。

外来者抓着兔子的耳朵,紧紧贴在一起的艾米和小安娜在他眼中与面对捕食者的柔弱动物没有任何区别。

也是,外来者想,他们对于这群弗朗西斯人来说就是异端,从前他们对弗朗西斯有多么避之不及、现在弗朗西斯的小孩子就要对他们多么避之不及。

他想要把手中的兔子还给艾米和小安娜,又害怕她们被吓到,干脆从路边扯了一根黄褐色的藤蔓,草草地把兔子的腿绑起来,再远远地扔给战战兢兢的两个小朋友。他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用不怎么熟练的游星通用语说:“不要离家太远。”

眼瞧着他慢慢走远,艾米和小安娜看看被绑住的兔子,面面相觑。

艾米说:“他好像不是什么坏人。”

小安娜也说:“他还把抓到的兔子还给我们。”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他还让我们不要离家太远。”

艾米走过去把小兔子拎起来,纠结着说:“是我跑得太快撞到了他,好像还差一点把他撞倒了,我要追上去道歉吗?”

她们一同望向远方,那名外来者的背影已经不见了。

对于这名外来者来说与两个弗朗西斯小孩的相遇只是一个插曲,他换了个方向打猎,在巡逻队伍划定的范围内带着一头幼鹿慢慢走回外来者驻地。一个面容柔美的妇人迎上来,关切地问:“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晚,是遇见了什么事吗?”

“遇见了两个弗朗西斯的小女孩,应该是那边的镇子的。”外来者用手的侧面再大腿中部划了道线,示意道,“只有这么高,大约六七岁左右,长得很可爱,一个看上去应该是天赋者,差点把我给扑倒。”他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熟练地处理幼鹿的妻子说,“我们的女儿如果活下来的话……”

大约也是这么大。

妇人的手一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泪。外来者自觉失言,不过自己也没有办法从悲伤之中脱出身来,只能沉默地拍拍妻子的背。

他们曾经是是定居在达亚镇的冒险者,丈夫是小有名气的剑士、妻子是许多人趋之若鹜的火元素魔法师,黑暗风暴掀起的时候他们的孩子正在明日之森外围玩耍,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最后连孩子的尸骨都没有看见。

“会好起来的,”外来者干涩地说,“总会好起来的。”

日渐西下,外来者驻地中燃起了篝火,或许是因为在地宫中待了太长时间,几乎每一个外来者都很喜欢明亮又温暖的火焰,大家围坐在篝火边,偶尔交谈两句。其中最繁忙的就是那个建筑师,他每日都要走出外来者驻地与弗朗西斯擅长建筑的领民和官员交谈,现在已经能说还算流利的游星通用语,外来者们围绕着他,叠声问着弗朗西斯第一学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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