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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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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绿油油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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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臣死罪!”

刘觞和李谌对视了一眼,来了来了,这不就来了吗?

李谌咳嗽了一声,道:“鱼之舟,你这是何故?”

鱼之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道:“小臣犯了死罪,本不敢告之陛下,只是……只是若不告之,唯恐酿成大祸。”

“哦?”李谌幽幽的道:“到底是什么,还能酿成大祸?”

“是关于吐蕃之事!”

鱼之舟狠下心来,咬了咬牙,从袖袍中拿出一个小纸包,双手擎在头顶,呈给李谌,道:“陛下请看,这乃是见血封喉的毒粉。”

李谌并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鱼之舟,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鱼之舟又道:“吐蕃特使没庐赤赞,想要小臣将着毒粉,带入神策军牢营,下在俘虏琛璃的饭菜之中,倘或……倘或俘虏琛璃死在大唐的牢营之中,大唐必然要负责任,到时候会盟谈判,吐蕃虽是战败之国,却可以用此要挟大唐,取得最后的利益。”

李谌眯着眼睛,原来没庐赤赞竟打得这个主意,竟然把注意动到了琛璃的头上,他们可都是“自己人”,虽没庐氏与琛氏不和,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在外族面前,没庐赤赞还想着窝里斗。

李谌幽幽的道:“没庐赤赞,为何选你下毒?鱼之舟,你可知其中原委?”

鱼之舟沉默下来,似乎在下定决心,点点头道:“小臣……知晓。”

“为何?”李谌追问。

“因着……”鱼之舟跪在地上,似乎被卸去了所有的力道,双手慢慢垂下来,再也无法保持拱手作礼的姿态,喃喃的道:“因着……小臣欺骗了陛下,小臣并非中原人士,而是吐蕃人,还是、还是……”

鱼之舟越来越说不下去,李谌却平静的道:“还是没庐赤赞的弟亲,对么?”

“陛下?!”

鱼之舟震惊的抬起头来,一双黑亮的眼睛充斥着惊讶,不敢置信的已经忘了规矩,似乎在说——你怎么知晓?

李谌淡淡的道:“朕其实一直知晓。”

“那……那……”鱼之舟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那了半天,有许多想问,但始终问不出口。

李谌也不需要他提问,回答道:“自从没庐赤赞点名调配你过去,其实朕便有所怀疑了,一直小心提防着没庐赤赞,果然没有让朕猜错,你们当真有些干系,而你,还是没庐赤赞的亲弟弟。”

亲弟弟?

鱼之舟听到此处,只是自嘲一笑,道:“小臣虽是吐蕃人,虽是没庐氏,但没有一天被他们当成人过,只因着……只因着小臣的母亲,是中原人士。”

吐蕃也是讲究血统的,四大尚族十足瞧不起中原的混血儿,鱼之舟便是其中之一。

鱼之舟的母亲去世之后,就被父亲带回了没庐氏,但他的儿子太多了,处境和琛璃一样,家里根本不缺这一个儿子。不同于琛璃的是,虽然琛璃不受宠,是个庶子,但他的母亲也是吐蕃人,不至于被族中仇视。

鱼之舟比他的处境还要差,自从回了“家”,吃不上一次饱饭,睡觉从来都是在羊圈牛圈凑合,甚至有的时候要风餐露宿。

更可怕的是,小小年纪的鱼之舟,还要被族中的孩子追着打,但凡被大人发现,孩子们便会赖在鱼之舟身上,说是他不好,而那些大人们,明明知道事情头尾,却还是怪在鱼之舟的头上。

鱼之舟跪在地上,双肩下意识的颤抖颤栗,声音沙哑哽咽的道:“那日里小臣被毒打,昏厥过去数次,醒来之后发现羊圈没有栓牢,干脆便偷偷离开了氏族,这才逃出一命,只是……”

只是他虽逃了命,但是救他的医师却说,因为被毒打,鱼之舟已经落下了终身残疾,且是不可逆的残疾,从此以后再无法人道,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太监。

嘭!

李谌狠狠一拍案几,道:“岂有此理!”

他早就料到了,鱼之舟与没庐赤赞的干系不好,不然也不能在宫中隐姓埋名,但没想到鱼之舟竟然遇到过这般多的苦难。

其实李谌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加之他年纪尚轻,就更是容易意气用事。当年他见到鱼之舟在宫中被小太监欺负毒打,没成想,原来这些毒打都是小小不言的,鱼之舟曾经经历过更为非人一般的待遇。

李谌气愤的道:“吐蕃人茹毛饮血,真真是岂有此理,竟如此对待同胞?还有那个没庐赤赞……”

他的话还未说完,刘觞也气愤的插嘴:“还有那个没庐赤赞,虽然长得是好看一点,但果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把我们小鱼儿当成什么了?一个玩物吗?新鲜的时候照拂两下,觉得腻歪了便抛之不顾?!”

说白了,鱼之舟被族内欺负,一大半原因都在没庐赤赞,如果不是当年没庐赤赞的故意照顾,那些族中的孩子也不会因为嫉妒,变本加厉的欺负毒打鱼之舟。

没庐赤赞只图一时新鲜,后来觉得腻歪了,便不理不睬,反而助长了那些想要欺辱鱼之舟的人。

李谌虽然也觉得如此,但听到“我们小鱼儿”这个词眼,莫名心里酸溜溜的,感觉自己昨日也宿醉了,不然胃里怎会如此难受?

鱼之舟听着他们说话,眼眶发酸,不由得红着眼睛,虽极力隐忍,但眼泪还是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哽咽道:“陛下?宣徽使?你们……你们不怪罪小臣么?”

李谌和刘觞都在声讨没庐氏的族人,只字未提怪罪鱼之舟的事情。

李谌道:“朕早就知晓,若是想要怪罪于你,还会等到你亲自坦白么?直接将你抓了,严加用刑,岂不是一了百了?”

“正是!”刘觞道:“其实陛下就是在等鱼公公前来坦白,因为陛下信任鱼公公,把鱼公公早就当成自己人了。”

刘觞说话素来好听,就算许多人知道他说的都是拍马屁的话,但在这种时候还是受用。

鱼之舟肩头一抖,“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再也无法隐忍:“小臣死罪!愧对陛下的信任,还请赐死小臣!”

鱼之舟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没有喜,也没有怒,如今说哭就哭了出来,还是这般嚎啕大哭,李谌突然没了法子。

刘觞就不同了,看到鱼之舟嚎啕大哭,突然“心花怒放”,满脸写着——好可爱!超可爱!小鱼儿超可爱!

刘觞赶紧心疼的张开手臂,将鱼之舟搂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看看,从小鱼儿哭成了小花猫,为了那些人去哭,哭坏了身子怎么值得?”

李谌:“……”

李谌感觉胃里酸的都要长草了,一片绿油油的海洋!

李谌实在忍不下去那二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当即走过去,一手扯开一个,将二人分开,咳嗽了一声道:“鱼之舟,朕命你不要哭了。”

鱼之舟连忙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是陛下,小臣听令。”

刘觞咂咂嘴巴,心说你这个直男癌,一点儿都不会怜香惜玉。

直男癌?

刘觞转念一想,不对啊,小奶狗天子怎么可能是直男癌,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一点儿也不像直男,但他也不是弯的,而是双向。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帝王一般渣!

李谌没来由被刘觞瞪了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破坏了他们二人的亲亲我我,更是不敢让开,生怕自己让开,两个人又要搂搂抱抱。

“鱼之舟,”李谌道:“既然你对朕毫无保留,和盘托出,证明你还是忠心于朕的,往后里你还可以留在朕的身边。”

“陛下?”鱼之舟惊喜万分,一时间忘了哭泣。

咕咚一声跪下来,砰砰砰的额头,以头抢地道:“小臣谢陛下!陛下对小臣恩同再造,小臣定以死相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刘觞道:“陛下,现在可不是什么脑花涂地的好时机。”

李谌嫌弃的撇了撇嘴,如此大义的“肝脑涂地”,竟然被刘觞说的如此市井气息!

刘觞道:“没庐赤赞不是想要耍小伎俩吗?他不是想用琛璃的死,换取会盟的筹码吗?很好,我们便来一个将计就计,将他自食其果!”

“只是……”鱼之舟有些迟疑,道:“宣徽使有所不知,这没庐赤赞秉性谨小慎微,十足多疑,若想要将计就计,让没庐赤赞钻入圈套,恐怕不易。”

“无妨,”刘觞一挥手,看起来十拿九稳,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笑容,坏笑的露出一颗小虎牙,道:“本使自有安排。”

————

神策军右军牢营。

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亲自来审讯琛璃,他走入牢营,站在琛璃的牢房门口。

琛璃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刘大人又来了?但你今天来的不巧,我还是不会归降的,我早就说过了,除非我死……”

“只是,”刘长邑一板一眼的道:“你死了,也没有归降的意义,大唐可没有为你收尸入殓的癖好。”

琛璃嫌弃的看着刘长邑,他不过随口一说,这就是个比喻,说明死也不会归降,哪知道刘长邑这般迂腐,一板一眼的,连个笑话也开不起。

琛璃与他无话好说,干脆不说话了。

正好是用膳时间,牢卒开始分发饭食,将一碗饭放入牢房之内,道:“开饭了!”

琛璃低头看了看肮脏简陋的饭食,却没有多说什么,好像这根本不值一提,蹲在地上,双手捧起饭碗。

因着他脖子上带着十斤有余的枷锁,动作非常艰难,捧着饭碗来回打颤,也没有筷箸,只得用手抓了往嘴里塞。

琛璃却不在意,抓起饭食塞进嘴里,吃得很香。

刘长邑皱了皱眉,道:“你虽为吐蕃尚族,但在家中,一定过得很辛苦。”

琛璃抓饭的动作愣了一下,显然是被刘长邑看穿了。他自小生活在族中,虽然家中是吐蕃贵胄,但也正因为如此,族内明争暗斗,谁也不甘落后。

琛璃是不入流的庶子,想要在父亲面前卖弄自己的学问和才识,必须挤破脑袋往前冲,他也确实如此,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绊子都摔过。

琛璃冷笑一声,但笑容中多有苦涩之情,道:“怎么?刘大人没有这样的体会?你也是生在大门大户之中罢,难道没有这些斡旋的肮脏事儿?”

刘长邑想了想,似乎在回忆,随即淡淡的道:“果然让你猜对了,好似真的没有。”

“你?!”琛璃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刘长邑虽然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但其实他的门第不是太高,父亲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根本见不得皇帝的那种。

刘长邑不是家中的独苗苗,它上面还有个大哥,但是家中干系十分亲厚,并没什么尔虞我诈,父母琴瑟和鸣,也从不苛待孩子,可谓是众多不幸人群中,羡慕嫉妒的对象了。

琛璃气都气炸了,干脆捧着碗背过身去,道:“阉党刘觞若是第二气人,你便是第一,我看着你便用不下饭!”

刘长邑仔细想了想,面瘫脸上露出一丝不解,道:“为何刘某是第一气人?刘某自问,其实有很多手段,远远不如宣徽使大人,若是当真论起来,刘某甘心第二。”

“你……”

琛璃转过身来,瞪着刘长邑,还给他自谦起来了?真是能个儿不死他了!

只是琛璃的话还未说出口,“啪嚓——”一声巨响,破陶碗摔在地上,直接砸了个粉碎,紧跟着琛璃一口血涌出来,喷溅在牢房的木栅栏上。

“琛璃!?”刘长邑吃了一惊,立刻冲上去,大喊着:“开门!把门打开!找御医来!”

牢卒也吓得半死,俘虏怎么吃着吃着饭,突然开始吐血,这可是吐蕃的俘虏,若是死在神策军牢营,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快开门!”

“是是是!”

牢卒将门打开,刘长邑大步冲进去,琛璃已然站立不稳,后仰摔倒过去,刘长邑一把抱住琛璃,也不嫌弃他浑身是血,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平静面瘫,大喊着:“御医!!医官在何处?!”

“快快快!御医!去请御医!”

众人慌乱的时候,正好刘觞进入了牢营,赶紧跑过去,蹲下来试探琛璃的鼻息,随即喃喃的道:“没……气了。”

“怎么可能?刚才还……”还好好儿的。

刘长邑的话卡在嗓子之中,怀中的琛璃浑身是血,静悄悄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和方才判若两人。

刘觞皱眉道:“吐蕃俘虏琛璃事关重大,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

牢卒们早就吓得三魂七魄飞升,立刻跪下来叩头:“是是是!小的们知晓了,知晓了!宣徽使放心,放心,一定不会说出去!”

长安别馆,夜色已经浓郁,一条黑影慢慢拉长在月色下。

没庐赤赞出了自己的房舍,机警的环视四周,这才往黑影的方向走去,笑道:“幺弟,你来了。”

那黑影眯了眯眼目,似乎不喜欢没庐赤赞这样的叫法。月色朦胧,透过稀疏的树缝,轻扫在那黑影的面容之上——鱼之舟!

鱼之舟脸色冷淡,幽幽的道:“琛璃已死。”

没庐赤赞道:“哦?当真如此?”

鱼之舟冷漠的道:“大明宫封锁了消息,倘或你不信,大可以自己探听,但是在场的,除了宣徽使刘觞,还有几个牢卒之外,只剩下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此事事关重大,你也清楚中原会怎么做,自然不会叫你听说一丝半点的消息。”

没庐赤赞点点头,道:“如此,为兄会让人去细细打探的,真没想到……幺弟动起手来,如此干脆利索。”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么?”鱼之舟冷冷的反诘。

“的确如此。”没庐赤赞点头,却道:“这次咱们兄弟相见,为兄愈发觉得……幺儿你与以前不一样了。”

“往日的你,”没庐赤赞似乎在回忆,而且是如此“甜蜜”的回忆,还温和的笑起来,伸手将鱼之舟被风吹乱的鬓发轻轻别到耳后,道:“往日你可是个小哭包,总是追在兄长身后,没了为兄,你什么也做不好,而如今不同了……你办起事来,比为兄想的还要干脆利索,心狠……手辣?”

啪!

鱼之舟毫不留情的拍开没庐赤赞的手,道:“既然交易已然完成,从今往后,请你遵守诺言,你我之间一拍两散,再无瓜葛!”

没庐赤赞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鱼之舟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

没庐赤赞立在树下良久,并没有着急离开,看着鱼之舟的背影,似乎有些出神,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升坛之后,便是正式的会盟之日。

会盟自古有之,在春秋战国时期十足鼎盛。正如字面意思,会盟的意思,就是两国首脑,或者代表人物见面,共同商讨条约,最后双方同意,签字画押,盖上印绶,往后遵守条约便可以。

这次吐蕃不战而降,求和会盟对于他们大大不利,签订的条款,很有可能是割地、赔偿、进贡等等“屈辱性”的条约。

没庐赤赞带着吐蕃使团走入会盟大殿,却一点儿也不见紧张,反而气定神闲,似乎这次会盟,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且十拿九稳。

此次会盟,吐蕃的赞普并没有参与,而是派出了特使没庐赤赞,所以相对的,李谌身为天子,也不能参加,而是派出了对等的会盟特使刘觞,以免吐蕃的面子太飘了,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

刘觞走入大殿,吐蕃与大唐的使团两面对坐,互相行礼之后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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