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学生母亲生病,无钱医治,学生见崔山长给魏木治病,但学生家乡遥远,不能带母亲前来医治,便想求崔山长资助些钱,返乡给母亲治病。”
“贾楠!”高士廉道:“你与他同乡,他的母亲可患病?”
“没有!”贾楠摇头道:“我们两个结伴离乡,在离乡之际,廖牧的母亲和学生的母亲还将我们两个送至村口。”
“啪!”高士廉一拍惊堂木:“廖牧,还不从实招来!”
“哇……”廖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学生糊涂,只是看到别人都向崔山长索要银两,学生也想要,学生不想返乡,学生家乡遥远,一来一去就要半年时间。学生还想着明年参加书院考核。便想从崔山长那里求得一些银两,在长安租个地方住下苦读。”
“嗡……”
大门外围观的人喧哗一片。
“人怎么可以这样?”
“太卑鄙了!”
“为了一点钱,竟然诅咒自己母亲生病。大不孝。”
“枉为人子。”
“啪!”高士廉一拍惊堂木,门外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
“丁冲!”高士廉看向丁冲:“要不要本官找出一个与你相熟的人来?”
丁冲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死定了。闹出如此声势陷害崔中则,不杀已经不足以平民愤了。他现在能够祈求的就是卢家能够放过他的家人。不能往卢家身上推,那就只能够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方才贾楠已经揭露了廖牧,而且他也有一二好友反目,此时反目的好友就站在大门外,贾楠的阵营中。在起了贪婪之心,勒索崔浩之前,他还和自己的两位好友说过,自己身上的钱只够返回家乡……
瞒不过去的。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无用的书生,所作所为破绽太多。
他的心中后悔了!
如果自己抄写足够的书籍,然后返乡读书,明年未必就没有机会考进渭水书院。即便是没有考进,明年自己可以争取留在崔家庄工作,因为必定会有一些今年留在崔家庄工作的学子,明年会考进渭水书院,将位置让出来。
心中后悔的他,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甚至有些麻木。
“不用了,大人。学生是有钱返乡的。虽然不多,但足够返乡。是学生起了贪婪之心,想要利用崔山长的善心,索要一些银两。”
“嗡……”
外面又乱了,喝骂之声一片。
衙役呼喝了很久,才将气愤的百姓安静下来。
接下来几十个学子依次被带上堂,在一致地将事情推给了丁冲和陈旭,指认两人是主谋,他们只是没有经受住诱惑的从犯之余,也都承认了自己因为贪婪,想要利用崔浩的善心,为自己谋利。
一旁的崔浩摇了摇头,觉得无趣,看来这件事很难拉五姓下水了,姜还是老的辣,单凭一个丁冲,根本撼动不了卢家丝毫。
卢安民冷眼看着这些寒门学子,争先恐后地洗脱自身的罪责,心中一阵嫌恶,又看了一眼丁冲和陈旭。
两人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即使再不甘,为了他们的家人能够活命,他们也不得不承担这一切。用他的命,换全家人的命,也算值得了。
“学生要检举丁冲,昨日在大街上,有一个妇人找到了丁冲,说他骗财骗色。学生要是早知道丁冲是这样的无耻小人,定然不会与之为伍。”一个学子说道。
“对!我也看到了……”
丁冲猛然抬头:“我没有!”
他真的太憋屈了!
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啊!
“你们就一点错都没有吗?银两是我强塞给你们的吗?你们拿的时候不是很高兴吗?诋毁崔中则的时候没见你们有丝毫愧疚之心啊!”
丁冲的突然爆发令学子们面色一变:
“胡说!是你蒙骗了我们……”
“呵呵,我骗你们什么了?如果你们行的端坐的正,会向崔中则索名求利吗?会被赶出崔家庄吗?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求而不得,心生妒恨吗?我何需骗你们!”丁冲神色变得无所畏惧。反正他已经活不成了,还能把他怎么样?
“你!巧言令色!你这种骗女人身子钱财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是那妇人陷害我!”丁冲嘶吼道。
“啪!啪!啪!”高士廉拍着手中的惊堂木,怒道:“都闭嘴!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大人,学生其他的都可以认,但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认不了。”丁冲大声道:
“一定是有人做局陷害我!”
卢安民心中一动道:“高大人,既然丁冲言之凿凿,不如听他分辩一下。”
然后好似不经意地看了崔浩和李承乾一眼,眼中意味深长。
李承乾下意识地看向崔浩,崔浩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安心。
高士廉道:“丁冲,谁陷害你?”
“是……”丁冲的目光看向了卢安民,不会是他!昨日卢府正需要自己,不会自断臂膀。目光移向了崔浩:
“是崔中则!一定是他派人干的!”
崔浩挑了挑眉:“有证据吗?”
“除了你,还会有谁?我煽动学子诋毁你,你心生怨恨,故意做局让我身败名裂。”丁冲怨毒道。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卑劣。”崔浩神色鄙夷,然后一脸正气地起身向高士廉拱手:
“高大人,昨日我和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一同从崔家庄出来,一路直奔皇宫,根本不知道丁冲所言之事。”
李承乾点头道:“孤可以证明。若不信,母后也可以作证。”
“不可能!你们官官相护!”丁冲神色癫狂道:“有本事让那个妇人和那个少年当堂对质,你敢吗?”
“放肆!”高士廉呵斥道:“本官审案还是你审案?你要求和卢安民当堂对质,本官满足了你,结果呢?
本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你却满口谎话!
以至于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胡乱攀咬。
来人,拉下去,打入死牢!”
崔浩摆摆手道:“我崔某愿意当堂对质,高大人,可寻得那个妇人和少年?”
寻个屁!
高士廉心中暗骂,他当然派人去找了。根本就找不到。这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发不出来,就只好发在了丁冲的身上:
“丁冲,你既然要那妇人和少年当堂对质,想必知道那妇人和少年在何处,你说出来,本官派人去抓。”
“学生如何得知?”丁冲茫然道。
杜荷阴声道:“你都骗了那妇人的身子和钱,会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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