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这是造谣！”
“我们不信！”
“梁卓国贼，不得好死。”
门前衙役们见状，手中的水火棍立即快速地敲击地面：
“肃静！肃静！”
许默没有受到影响，继续念完梁卓的奏章后，又开始念起李承乾的奏章。
这下听着舒服多了。
“我就说嘛，崔伯爷肯定跟这事儿没关系。”
“多亏有太子殿下在场，替崔伯爷作证。”
距离京兆府不远处的一家茶楼。
二层包厢，临窗正好可以看到斜对面的衙门。
五姓家主坐在那里，视线透过窗户关注着京兆府衙。
“崔中则在民间的声望很高啊。”崔子玉感叹道：“刚才一首诗就引得骚乱，现在只是听奏章，百姓们情绪就如此激动。不知高大人会如何应对。”
“本想借此事打压崔中则的名望，未曾想百姓对崔中则竟如此信任，我们的人很难左右舆论的风向。”王不弃无奈道。
“梁卓和丁冲他们，在朝在野都没能占据上风，现如今此案公开审理，白费了我们一番谋划，反倒为崔中则做了嫁衣。”郑光秀眉头紧锁道。
李伯谦面色严肃道：“现在的重点不在崔中则，而是不能让此事牵连到我们五姓，梁卓那边还好，丁冲那些寒门书生会不会供出我们？”
在座的五姓家主很清楚崔家庄事件的真相，原本他们也只是想打个信息差，误导群众，给崔中则身上泼些脏水，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预料，竟然连带着太子一起打入天牢。他们不觉得李世民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真的厌弃了李承乾，而且据以往李世民对崔中则的态度来看，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所以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李世民故意针对五姓七宗。
你看我连太子都打入天牢了，这件事是不是必须严查？
而凭高士廉的手段和经验，还崔中则清白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再挖出是五姓七宗在背后推波助澜，就是再次打压他们的大好机会。
“不会！来过我府上的只有一个叫陈旭的书生，如果他不想全家都跟着陪葬的话，他就不敢乱说话。”崔子玉冷然道。
“我这边也可以放心。”卢子成嘴上虽然轻松，但神色很不好看，因为卢家在此事里参与的最深，卢家首当其冲。毕竟太子的奏章里还特意点出了他们卢家邀请崔中则过府的事情。所以相比其他几家而言，而且最重要的是，陈旭是长安人，他的家人已经被崔子玉接走，控制了起来。陈旭不敢反咬崔子玉。但是丁冲不是长安人，换句话说，他卢家没有威胁丁冲的筹码。目光看向众人：
“就算崔中则是清白的，但别忘了，还有蜀王殿下的事情。”
“可是蜀王现在被禁足，即使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信。”郑光秀犹豫道：“看样子李二是想保下蜀王，不如就卖他个人情，双方各退一步，相安无事。”
当时丁冲被打的现场，有不少五姓派出的人目睹，总有人认出蜀王李恪。但露面的也只有蜀王李恪，想把这件事按到崔浩头上，也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是啊，只是个蜀王而已。”
卢子成面色微沉，他很清楚其他几家的意思，不想在没有收益的情况下，平白得罪李二。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至于丁冲那些书生，被京兆府带走的太突然，看管的又严，也根本来不及传递消息进去。
而且他们现在真的怕李二了，他们已经不想和李二争斗了，因为已经不可能迎李渊复位了。所以他们现在都已经改变了策略，准备扶持李二一个儿子。
很明显，扶持李承乾已经不会有什么收益了，他们下手晚了。如今的李承乾已经和崔浩，还有那些朝堂众臣的儿子打成了一片。所以他们将目光望向了李泰和李恪。
一旦他们扶持的人最终当上的皇帝，那他们就会重新夺回话语权。
虽然他们之前决定扶持李泰，但也不想这么早地轻易弃了李恪。
所以他们现在也并不想将李恪和李泰拉进这个案子中。
崔子玉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还是先看案子审理吧。”
京兆府衙。
丁冲和贾楠被带了进来，不可能把几百个书生都带进大堂，高士廉也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直接把两个阵营的头儿给带了上来。而其他学子在京兆府外用绳子围了一块地方，让他们都站在里面，绳子外有衙役把守，需要问话的时候，再随时喊进大堂。
两个人跪倒在地：“拜见大人。”
“啪！”高士廉一拍惊堂木：“抬起头来。”
丁冲和贾楠抬起来头，迎向了高士廉威严的目光。别说是丁冲，便是贾楠心中也是一时凛然。
“丁冲！”
“草民在！”丁冲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崔中则打你了？”
丁冲不由看了一眼崔浩，高士廉啪的一声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回话！”
“没有！但必定是他指使的。”
“你可有证据？”
“有，草民有！”
“讲来！”
“我们是被李崇义，长孙冲和杜荷打入印月湖的。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三个和崔山长的关系，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三个和崔山长是好朋友。李崇义三个人更是对崔山长叫大哥。如此，也只有崔山长才能够指使他们。否则，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怎么会和我们这些草民计较？”
“好！这个丁冲不错！”崔子玉轻声道：“只要把水搅浑，哪怕让崔中则的身上沾上一点脏水，我们就有运作的余地。”
其他几位家主也纷纷点头。
高士廉冷声道：“这就是你的证据？你懂什么叫证据吗？你这只是猜测。来人，去河间王府带李崇义来京兆府。还有去……”
“不用，某在！”
人群分开，便见到三个少年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崇义，一脸的昂然，还朝着让开的两侧人群拱手。
杜荷走在李崇义的左侧，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脸的得意，也不知道他得意什么。右侧走的是长孙冲，却是一脸的平静。没有嘚瑟，也没有惊惧，平静得不像一个少年。
“拜见高大人。”三个人都有官身，自然不用下跪，向着高士廉拱手为礼。
看着李崇义嘚瑟的样子，高士廉虎着脸道：“先站在一边。”
“诺！”
李崇义颠颠地走到了崔浩的身边，杜荷也长孙冲也跟着走了过来。
衙役没敢拦。高士廉也懒得搭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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