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李崇义给长孙冲和杜荷使了一下眼神,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垂花门,然后李崇义大步向着府门走去。长孙冲和杜荷紧走两步追上道:
“崇义,你要干什么?”
李崇义冷然道:“去收拾他们。”
“崇义!”长孙冲拉住了李崇义的手臂:“三思。”
“三思?”李崇义顿住了脚步,斜着眼看着两个人:“我现在不是什么皇宫侍卫,我就是一个纨绔。我一个纨绔做事,需要什么三思?
这两年跟着大哥做事,不再胡闹。整个长安都已经忘记了我这个长安祸害了。今天我就让他们想起来。我又不在乎这个皇宫侍卫,收拾完他们,我就辞去职务,回去继续做我的纨绔,我会紧盯着他们,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们两个胆小,那就闪开。看你爷爷如何大展神威。”
“放屁!”杜荷开骂:“说的就好像整个长安就你一个纨绔似的!”
然后竖起大拇指向着自己一指:“在跟着大哥做事以前,我惹得祸并不比你少,我的名声在长安并不比你弱。
比纨绔是吧?
今天爷爷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杜荷如何收拾那群王八蛋的。”
“你们……”长孙冲是个好孩子,长孙无忌对他的教导很严,长安纨绔界,没有他的名字。
但是……
此时一出声,就见到李崇义和杜荷用一副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心中就叹息了一声。
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从小就被长孙无忌教导得非常的理智。所以,只是在这一瞬间,他就想了很多。
如果自己这次不跟着李崇义和杜荷,自己就会被围绕着崔浩形成的这个圈子排挤,以后大家就隔了心思。
他可是很清楚这个圈子具备的力量,如果被这个圈子排挤,也就失去了借助这个圈子力量的机会了。
和这比起来,那些学子根本不重要。
而且他的心中此时也有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
当了一辈子好孩子,还从来没有放纵过一次呢。
每一个好孩子都有一颗纨绔的心!
“那个……我没有像你们那样过……”
李崇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理解地拍了拍长孙冲的肩膀:“你是好孩子,我们理解,你就留在这里。”
“不是!你听我说完。”长孙冲急忙打断他:“我的意思是,之前在大街上看到你们惹祸,然后看到陛下打你们棍子,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的是什么?”李崇义和杜荷莫名其妙。
“我也好想惹一次祸,也想不当一次好孩子。”他认真地看着两个人:“你们不知道,我有时候心里真的很羡慕你们。”
“哈!”
李崇义和杜荷对视了一眼,神色吃惊。说实话,他们在纨绔的那段时间,他们看不起好孩子长孙冲,和长孙冲那类人也不对付。每当听到有人夸长孙冲那一类人的时候,他们都嗤之以鼻。
心里嘀咕,就长孙冲他们,也算是男子汉?
但他们在心中也羡慕长孙冲被一个个长辈夸奖,比如自己的父亲,在打自己的时候,总说:
“你看人家长孙冲……”
今天他们见到长孙冲吐露心声,两个人心中振奋。
原来他也羡慕我啊!
长孙冲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神色还有些亢奋:“带上我。”
李崇义哈哈大笑:“今天我们三兄弟让那些白眼狼认识认识我们。”
“好!”长孙冲亢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
印月湖。
围观聚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那些闹事的学子见崔浩迟迟没有出现,更加放肆起来:
“山长就是如此对待患病的学子吗?”
“什么山长,尊重他叫他一声山长,我看也不过如此。那魏木是寒门,难道我们就不是寒门,凭什么只帮他,不帮我们?我们的命不是命了?”
“我听说长安很多买卖都是他的,都已经那么有钱了,资助我们一些,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等我们出仕为官,难道还能忘记了他?还会不报答他吗?
这不公平!”
同样围观的寒门学子听不下去了。
“你们这是信口开河!”
“简直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你们还有一丝尊严吗?”
“你说你是寒门学子,我们承认你是寒门,但是不承认你是学子,你们不配学子这两个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魏木得的是肠痈,山长是可怜他才救他。你们也得绝症了?我看你们好得很。”
“垃圾!”
两方吵的越来越凶。
“全天下就他魏木一个人可怜?”
“我们千里迢迢为了崔中则赶来书院,我们也曾经帮他呐喊过,也曾经帮他和五姓七宗辩论过,我们为他出力了,现在让他帮帮我们怎么了?他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呵呵,你们是为了山长来的吗,是为了山长才和五姓七宗辩论吗?你
们是不被五姓七宗认同,被五姓七宗嘲讽,才和五姓七宗辩论的吧?
知道五姓七宗为什么看不上你们吗?
因为你们不仅才疏学浅,而且品性卑劣。”
“别说山长了,便是我都不会帮你们,看到你们,真的恶心。”
庄管们奋力将双方隔开,但两边的人都有些上头,场面越来越激烈起来。
“谁要投湖自尽?”就在此时,一声爆喝响起。
所有人不由静了一瞬,闻声望去,便见到三个青年走了过来。一个个书生脸上不由现出忌惮之色。
实在是这三个人走路的姿势,看着就不像好人。
特别是其中的两个,走着那步伐就是一副六亲不认嚣张的样子。剩下的一个走得不太自然流畅,脸上的神色更是有些用力过猛的模样。
那两个步伐娴熟的自然是李崇义和杜荷,那个用力过猛的自然就是长孙冲。
长孙冲在模仿两个人,但第一次模仿,很不到位。
李崇义走到人群前,虚着眼看着身前的书生:“你要投湖自尽?”
他们三个来的方向是那些在斥责心怀贪念的学子的方向,所以他虚着眼看错人了。被他虚着眼看着的书生,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找自己的。
便让开了一步,向着对面一指。
李崇义晃着膀子向前行去,身前的书生纷纷让开,李崇义三个人便来到了那些闹事的学子身前,虚着眼看着他们:
“你们要投湖自尽?”
首当其中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书生,缩着脖子用学堂里,好学生要被差生凌霸的表情看着李崇义:
“你你你……你要干嘛?”
李崇义伸出一根胡萝卜粗的手指,捅着他的胸脯:“不是我要干嘛?是你要干嘛?你要投湖自尽吗?”
那书生被李崇义一根手指捅得踉跄踉跄后退,在他身后的那些学子恐惧了,这个时候他们想起了这是崔家庄,想起了崔中则,崔山长。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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