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大滴的水珠涌了上来，蝶翼般纤长的眼睫被打湿。
小孩儿低着头，浑身散发的低迷气息扑面而来。
头顶的少女低低叹了一口气。
手被收了回去。
小孩儿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眶酸涩得厉害。
心口也闷闷的很难受。
脑袋埋得更低了。
“国师——”
侍女惊讶的嗓音压不住。
尊贵的国师弯下腰，在小孩儿面前蹲下身子。
清冷的嗓音很淡，如雪山青松一般：
“愿意吗？”
她温声重复了一遍。
淡雅的气息裹挟着馥郁的软香，小孩儿迟钝地抬起头，唇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糯糯的嗓音很干很涩：
“脏……脏……”
商晚想到他抽回去的手，凤眸落在小孩儿紧张局促攥紧的小手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个位面的碎片是个小崽子，真正的小孩儿。
有点可怜。
纤细柔软的指尖碰到小孩儿收紧的小手上，少女露出的半张脸落了几分残影：
“不脏的。”
指尖被试探性地握住，商晚任由小孩儿伸手。
怯生生的小猫儿终于肯探出头，眼巴巴地用湿漉漉的眸子看向主人。
可怜又可爱。
小孩儿仰着脑袋，两只小手很认真地握着少女白皙的指头，藏起宝藏的眼眸缓缓眨了眨。
小小声又严肃地开口：
“愿…愿意的……”
商晚起身的时候，扶了扶挡住半张脸的面具。
长睫微垂。
这个位面的小崽子，很好养的样子。
心愿什么的，好像很容易满足。
指尖微蜷，牵着的小孩儿歪头看了一眼少女，默默收紧了些。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20％！”
祭天大典是新帝登基必须举办的。
天辅素来的祭天大典都将由国师为新帝加冕，占卜新帝登基后的安患。
是以当商晚出现时，已经被尊为太后的先帝贵妃刘氏眼睛一亮。
却又在看到少女牵着的小小一个人影的时候，猛地站起了身。
新帝在先帝子嗣中排行第四，今年也不过十五岁。
少年天子身着锦衣华服，条纹勾勒的巨龙彰显着其尊贵身份。
眼中早已有了诡谲宫中沉淀出来的厚重心机。
他朝着生母递过去一个眼神，亲自从祭台走下来迎接。
态度很是恭敬：
“国师。”
目光落到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小孩儿身上，新帝和蔼的笑了笑：
“九弟也来了。”
小孩儿抬头看了一眼挂上虚伪笑容的四哥，不动声色拉着少女的手躲了躲。
新帝成功将注意力放在两人牵着的手上，笑容有些冷：
“九弟，国师岂是你能冒犯的？还不快松手！”
被训斥的小孩儿眼巴巴地仰头看了一眼少女，将小小的身子藏在女孩儿身后。
眼瞳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