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你的师尊，阮清安。”
说着，那黑雾的声音陡然讽刺起来：“你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吗，简直是笑话！”
沈长临却冷眼：“证据。”
那黑雾沉默了很久，忽然道：“第一次的幻境，她说你的天生道体，可有错？”
“你探查了我的身体，也有可能知晓。”
“是，的确如此。”
黑雾一顿：“一年内，宗门大比开展，第一人会是杨霖；两年内，杨霖将上燕来峰，不知是何人授意，会处处针对你；三年内，阮清安会突破到炼虚中期，而后潜龙大比开始。”
沈长临瞳孔微缩：“你什么意思？！”
闻言，黑雾一笑道：“你既然不信我，那不如看看，我说得是对是错。”
“……你到底是谁。”
沈长临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微哑。
话音落时，气氛一片凝滞，下一刻时他突然被拉入了识海之中，再次看见了那涌动的黑雾，可是紧接着黑雾一点点消散，从其中走出来的，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是看上去更为年长的他自己？！
但黑雾凝聚的身影只存在了片刻后，就骤然消散，再次变为黑雾，看上去虚弱了不少。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沈长临终于意识到是哪里过分熟悉了，因为那分明就是自己的声音在对他自己说话，否则怎么会如此熟悉！
“沈长临，我就是你，我也是沈长临。”
黑雾一顿：“准确来说，我是前世的你，自黄泉幽冥而来，不甘上一世的遭遇，妄图以己之力，改变我自己这一世的命运罢了。”
“你不用担心我夺舍，因为从幽冥回来，在村落那次出手，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闻言，沈长临一惊：“那次是你做的！”
黑雾道：“是我，这是我前世的遗憾，今生能够得到弥补，已然是幸运了，我存在的意义只是想要你警惕阮清安，仅此而已。”
“在未来，她会杀了你，我的前世就是被她所害，只差一步就会被炼成人丹。”
“我知道你还不相信我，你且看我说话的话，会不会一一验证就好，哪怕时间有误，这些事都会发生，阮清安不值得你信任。”
沈长临闭了闭眼，也不说信或不信，反而道：“你会影响我的思想吗？”
“……”
黑雾没有回答，下一刻像是失去了力量，将沈长临的神魂送出了识海，从始至终并没有暴露杀意，也的确虚弱了很多很多。
最让沈长临难以捉摸的是，他的确感受到了熟悉感——是同出一源的熟悉。
黑雾不再说话了。
“所以，前世的我，还是会影响现在。”
“是这样的吧……”
沈长临低声呢喃着，按住胸口。
穿胸而过的长刀，被巨鼎中青色火焰焚烧的痛苦，还有那被背叛后痛彻心扉的憎恶，就像是附骨之疽般缠绕在心口，难以抹消。
记忆之中，那朗月般试图触碰的身影，竟是和巨鼎前充斥着杀意的身影开始混淆。
他想看清楚，理清楚的，但——
“师尊，师尊……”
“好疼啊，长临好疼啊……”
沈长临几乎趴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出声的不知是现在的他，还是在巨鼎中被焚烧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