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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十三品名录之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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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言配命,自求多福(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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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展捧起一杯热茶,盈盈水汽将他的脸庞熏得温暖无比,顿时整个身子也仿佛温暖了一般,他轻啜一口,一股暖流顺喉而下,五脏六腑顿时也温暖起来了。他放下茶杯,清呼出一口气,微微一笑道:“终究还是要试一试的。”说出这话,谢展仿佛得到了一种解脱,浑身也轻松起来。

萧祜却冷哼一声道:“哼,就眼下这局面,毫不客气地说,就是一个死局:我朝行的是均田法,百姓们留在原籍耕种土地,朝廷才能有足够的税收,可现在呢?藩镇割据,有些已经不给朝廷缴纳赋税了,加上这几年连年大旱,百姓们颗粒无收,留在原籍就是等死,因此他们只能背井离乡,开始逃荒,这样朝廷能收到的赋税便屈指可数了,没有赋税,朝廷拿什么养兵?不能养兵,地盘便越来越小,就会有更多的藩镇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能控制的百姓也就越来越少。没有赋税,朝廷拿什么来赈灾?不能赈灾,百姓便流离失所,就更收不上钱来,这是一个死局,一个死循环,破不开,也解不了。”

“我又何尝不知,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啊。”谢展目光中带着几分坚毅。

萧祜瞅了他一眼,坦然地笑道:“谢元朗就是谢元朗啊,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初心不改,矢志不渝,真大丈夫也。”

谢展摆摆手笑道:“你休要耻笑于我。”

“哈哈。”萧祜也笑道:“这个世道也不知怎么了,真心诚意褒奖,却总让人觉得是嘲笑,人心不古啊。于情于理,我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这句话评价你并不为过。我便问你一句,倘若这样的局势发展下去,将来朝廷走向如何?”

“哎,难呢!”谢展长叹一声道。

萧祜则微微一笑道:“谢元朗都觉得难,那便是真难了。”

“我又不是圣人,怎会不知道其中的艰难?”谢展也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一时也摸不准方向,既然你叫我说,那我便姑妄言之,你也姑妄听之。”

萧祜点点头,给谢展斟了一杯茶,等待着谢展继续说下去。

谢展不卖关子,直接道:“如若局势发展下去,恐怕有三种可能。”

“哦?哪三种可能?”萧祜问道。

“第一种可能,当然是朝廷能够掌控全局。”谢展悠悠地道:“这是最好的局面。况且现在干旱的状况已经有所缓解,朝廷如能及时拨款赈灾,现在还是为时未晚的,灾民们一有吃的,便有一线生机,能够安稳度过今春,官府再安顿好春种,等到夏收了、秋收了,百姓们就能有些粮食了,就能度过今年,这样灾情就会得到遏制。朝廷再出榜安民,把流散到各地的灾民招募回原籍,这样百姓就能够安定下来了,一场危机也算是能够安稳地过去了,接下来再颁布几道减免赋税的政令,让百姓们休养生息三五年,便能回复到原来的模样了。”

说到这里,谢展脸上露出微笑,显然对于这种设想,他充满期望。

萧祜也笑了,不过笑得有些无奈,他问谢展:“元朗,你以为可行性有几成?”

一句话把谢展问得无言以对,只能在那里不做声。

萧祜笑了笑道:“策略是好策略,不过就是没人来做而已,这几年不是没有人上书朝廷,听说前几天卢携卢世叔也上书了。”

“哦,说的什么?”谢展问道。

“也是让朝廷尽快赈济灾民,抓紧时间恢复生产的。”萧祜不耐烦地道。

谢展叹道:“看来卢世叔还是心系家国天下的。”

“得了吧。”萧祜脸带鄙夷之色:“他无非是想要混个为民请命的名声而已,这几年他想入阁想疯了,什么事都要站出来说几句,这次也不例外。”

“不管存的什么心思,这个时候能替灾民们说一句也是好的,能挣一分是一分。”谢展缓缓地道。

萧祜看了他一眼,想要劝几句,却终究是不忍心,于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道:“你也不要过于乐观,虽说朝廷已经颁布了赈灾的政令,可到了地方上却没有人听,没有人真正拿出粮食来赈济灾民,堂堂朝廷政令,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

“哎!”谢展长叹一声:“这才是最要命的。朝廷政令不通,有好的方略也不能贯彻到地方,即使决策再英明,也无法执行。”

“我倒不这么看。”萧祜冷笑道:“朝廷颁布这样的政令,摆明了就是自己不想出粮出钱,所以才摊派到地方上,说得轻一点,是自己不想出钱,还要图一个好名声,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削弱和消耗地方的策略,用心歹毒啊。不过地方上又不傻,这样的雕虫小技难道看不出来?怎么会掏出钱粮来赈济灾民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藩镇也是目光短浅,这个时候若是能真心诚意掏出钱粮来赈济灾民,百姓定然从者云集,有了百姓,还怕没有地盘和税赋?到时候,不用说在与其他藩镇的竞争中获胜,甚至有可能争雄天下,与朝廷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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