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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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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林冲风雪山神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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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左右也是快卖光了,正好烧个干干净净,全无对账。等几个月后,朝廷拨来粮草接着卖。此事莫嫌我絮叨,你二人虽与我有亲戚在,若传出风声去,休怪我心狠手辣。”那语气忽然转厉道。

差拨与老军连声道不敢,一时再无人声。

过了一会,差拨道:“我们回城里去吧。”

“再看一看,那些黄沙只怕烧不尽,还要遮掩一二。再者,拾的那林冲一两块骨头送去汴京,高太尉也道我们会干事。”

林冲心道:“天可怜见林冲,我只当他们趁粮价高时挪卖粮食,待粮价低时再买粮补齐,谁成想这厮们压根没打算补,差点便被这厮们烧死了!他们卖给柴进,不是助长柴进的野心么,更为可恶。”

他又立了一会,想要再听些言语,都是没什么有用的。他轻轻把石头搬开,挺着花枪,一手拽开庙门,大喝一声:“泼贼,哪里去!”

三个人正有老军、差拨,另外一个人林冲见了面却想起来,正是牢城营的管营。

那三人惊得呆了,慌乱欲逃。林冲举手,“咔嚓”一枪,先戳倒差拨。管营叫声饶命,手脚更是慌。那老军走不到十来步,被林冲赶上,后心只一枪,又戳倒了。林冲翻身回来,管营才只逃了三四步。

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往那里去?”林冲劈胸一提,把管营丢翻在雪地上。他把枪戳在地里,用脚踏住管营胸脯,喝道:“泼贼!我和你有什么冤仇,你为何这般害我!正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管营告道:“不干小可的事,是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骂道:“奸贼,若真是高俅老贼差遣,你畏他权势做了,反倒可留你条性命。你这厮明明是自己揣摩上意,想要巴结上官,最为可恶,今日断留不得你性命。”

林冲把管营上身衣服扯开,从怀中掏出把尖刀来,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随后用刀在脖子上旋了一旋,割下头来。回头看时,差拨正爬起来要走。

林冲按住他,喝道:“你这厮收了我那么多钱,还要谋害我,心肠也歹毒的很,且吃我一刀。”他又把头割下来,挑在枪上,回来把老军头也都割下来,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系了胳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吃尽了。被与葫芦都丢了不要,提了枪,便出庙门投东去。

走不到三五里,便见附近的村人叫嚷着前来,都拿着水桶钩子,想来救火。

林冲道:“你们快去救应,我去报了官来。”他提着枪,只顾走。

那雪越下的猛。但见:凛凛严凝雾气昏,空中祥瑞降纷纷。须臾四野难分路,顷刻千山不见痕。银世界,玉乾坤,望中隐隐接昆仑。若还下到三更后,彷佛填平玉帝门。

林冲虽然早知道做卧底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自以为能忍,但真的做了卧底,连番担惊受怕,尤其是野猪林那次,几乎稀里糊涂连命都丢了,才知这卧底做起来与当时想的大不一样。夜深处,不时隐隐后悔。

草料场这次更是如此,险些做个不明不白的糊涂鬼,就算是化身为厉鬼,都不知找谁报仇。他性子本就有些隐忍,后悔做卧底之事也没个知心人可说,胸中渐渐有股积郁。此次连杀三人,不由莫名畅快。

随着发泄一空的积郁,当初那颗借此光耀门楣、封妻荫子的心虽然未冷,但已有些淡了。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大火烧了草料场,沧州势必不能再呆,林冲思来想去,最好的出路还是得找柴进要荐书上梁山泊。按管营那三人所说,草料场盗卖的粮食都到了柴进东庄上。林冲只觉以后再难回沧州,便索性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大踏步直奔柴进东庄。

林冲往东行了半个时辰,身上单寒,抵挡不过那冷风。在雪地里看时,离的草场远了。只见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路边有一处庄园,有一高高门楼,正是柴进东庄。

柴进叫了门,一个庄客从院里出来看了,却大吃一惊。那人曾随李大——林冲佯醉时自称陇西李氏出身的李应——在草料场外随林冲学过马战。那人不敢放林冲入庄,只让林冲在门房等,又叫了一个庄客守在门房外,自己飞报柴进。

柴进这东庄也不常来,这日却是赶的巧了,不然也遇不到林冲。

过了一会,那庄客来叫道:“大官人来了。”

只见柴进倒背着手,走出来,在廊下问道:“教头在何处?”

林冲连忙叫道:“柴大官人救我。”

柴进道:“出了什么事,教头如何到此?”

林冲道:“一言难尽。”

两个到门房坐下,林冲把这火烧草料场一事,掐头去尾,只说那管营要讨好高俅,想烧死他,反被他杀了。

柴进听罢,道:“兄长命运如此多舛!今日天假其便,但请放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住处简陋,且到主庄住几日,却再商量。”

林冲道:“我犯罪之人,哪里讲究这么多,便住东庄便可。”

柴进道:“如此不是让天下人知我慢待好汉,教头勿要推迟。”

林冲无法,只得应了。

柴进叫庄客取一笼衣裳出来,请林冲去暖阁里坐,安排酒食杯盘管待林冲。

待饭罢,柴进亲自陪林冲往主庄来。自此林冲便在柴进庄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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