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被抬出懿德王姬府邸时,嬴稷深深看了一眼满脸疲倦的女子。
冯不修见到嬴稷时,被他这样子吓了一大跳。
“殿下,您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嬴稷抹了一把挤出来的眼泪,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演了一出苦肉计罢了。”嬴稷微微一笑。
子嗣果然是姑姑的软肋。
“那……”
“矿山一事,她不会再继续追究。只是近段时日,我要被她放权了。此外……这矿山倒是便宜了一个人。”嬴稷缓缓眯起眼睛。
“萧煜?”冯不修试探地问。
“嗯。那日他的人入王都以后,姑姑便带着黑冰台扮成的将士去了陇西,又巧合地去了积石山。他的人定然将此事告知了姑姑。”嬴稷哂笑,
“倒是我低估了萧煜,还以为他发现不了这件事。”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只是借了懿德王姬的手去解决这事而已。
好一个萧煜。
要不是他这横插一脚,现在掌管王都大权,现在站在朝堂上说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便是他,便是他嬴稷!
现在他不仅被架空了权利,那一片金矿还便宜地送到了萧煜手里,他之前的努力都成了自己给别做的嫁衣裳——那些东西都被懿德王姬接管了。
筹谋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眼看就要大权在握,如今却前功尽弃——
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如果之前他还有拉拢萧煜的念头,那么现在的他,就只剩下了和嬴丘一样的想法。
弄萧煜,往死了弄他。
“殿下,那现在……”
冯不修的声音把嬴稷的思绪拉回。
“去找个医师给我看一下。”嬴稷淡淡开口。
只要他一朝没死,他便要一直筹谋那件事。
现在不过就是再忍一忍而已,他又不是忍不起,反正他都已经忍了三十年了。
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么多年所受的屈辱,痛痛快快地偿还出去。
而萧煜……
他们来日方长。
嬴稷压下眼底冰冷的杀意,在冯不修和心腹的帮助下回了府邸,开始了漫长的告假养伤生涯。
长公子嬴稷被懿德王姬杖责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萧煜耳中。
听到嬴稷被杖责后一番言语晓之以情,让懿德王姬动了恻隐之心,最后换来了轻飘飘的没收权势,并幽禁养伤,萧煜挑了挑眉。
王姬到底是心软了。
萧煜看了一眼手中金矿的地契,眼底深邃一闪而逝。
这也意味着,他和嬴稷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
此子若不除,必定会成为日后他谋大业时的巨大隐患。
算了,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