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便是那彭城侯钱易么。
“殿下,钱宇已经杖责三十。”钱易朝嬴稷作揖,弓着腰谄笑,“这惩戒都惩戒了,您看……”
“好了,见血太晦气,处理的干净点吧。”嬴稷抿了一口茶,淡淡启唇。
钱易心头一动,看了一眼冯不修,冯不修面无表情。
他垂了垂眸子,当即笑着走出去,吩咐下人把钱宇抬走。
他抓来旁边的心腹,低声道:“把本侯带来的药,给太仓丞送过去。看着他上药,不能浪费一点。”
“喏。”
目送心腹远去,钱易又走进屋子,朝嬴稷作揖:“殿下此番一行,不知所为何事?”
“彭城侯啊,你也是跟了吾多年的人了。这一片金矿,吾将其交给你打理,你可知为何?”嬴稷笑着反问。
钱易摇摇头,继续谄笑:“还请殿下明示。”
“你与吾同系一条绳,绳毁则人亡。你可明白?”
钱易低头:“下官明白。”
嬴稷是在提醒他,不能将此事暴露出去,否则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向钱宇这样的人,和他们那群散漫的喽啰,是万万不能再弄进来的。
“好了,退下吧。”
“喏。”
等到钱易离开,嬴稷放下茶盏,朝着冯不修招了招手。
“殿下。”
“钱易任人唯亲,势必不会对钱宇下狠手——你去派人盯着些。此外,若金矿一事被人发现,便割绳自保。”
“喏。”
冯不修离开以后,当即带着人去了钱宇院落。
恰逢钱易出来,见到冯不修,他的脸色僵了僵。
“上官怎的移步于此?”钱易上前谄笑。
“本官来探望一番太仓丞。”冯不修淡淡开口。
钱易还想说话,冯不修挥了挥手,旁边跟着的侍卫当即上前将他拉到一边。
冯不修大不入内,一屋子的血腥味儿顿时扑鼻而来。
皱了皱眉,冯不修走到床榻前,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钱宇。
那些人是下了狠手的,钱宇的臀部都被打烂了,此刻正流着满头大汗呢。
冯不修从袖口中取出一只瓷瓶,将塞子拔出,倒在钱宇的伤口上。
钱宇的身子痉挛了一下,片刻后开始不停抽搐。
又过须臾,他也不抽搐了,那只搭在枕头前的手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
见状,冯不修收了瓶子,不疾不徐地朝外面走去。
他径直来到钱易面前,将空了的瓷瓶塞到钱易手中。
“那位姒氏是个爱哭的娘子。陛下心疼女娘,不忍其落泪。太仓丞去后,将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莫知会姒氏了。”冯不修拍了拍钱易的肩膀,覆在他耳边低声道,
“若下回还有这样的喽啰出现,那么挨板子的,便要换成彭城侯了。”
钱易的身子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
冯不修拍了拍钱易的肩膀,带着人大喇喇离开。
等到众人皆离去,钱易颤颤巍巍地入屋,探了探钱宇的鼻息。
片刻后,他瘫软坐地,一张脸色难看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