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扭头离开。
片刻后,追风猛地咳出几口水,胸口开始有了起伏。
“老先生,劳烦帮他看看。”萧煜起身给医师让了个位置。
老医师的目光在萧煜和少年两边挪动,片刻后带着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蹲下去给追风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
“他被人下了软筋散,如今药效已经过去,只要喝一帖药便能恢复体力。至于外伤,老夫需要回医馆另取外敷药物。”
萧煜让谢玄和范蠡和老医师回去,自己背起追风往他们暂住的别院走去。
追风是被热风闷醒的。
少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受到自己被人背着,微微一愣。
“撑着,医师去给你拿外敷药物了。”
好熟悉的声音,是萧煜。
“又欠你一条命啊。”追风咳嗽了两声,咧开苍白的嘴笑,意识开始慢慢模糊,
“多谢……萧刺史……”
说罢,少年便不省人事。
萧煜把追风背回去,放在床榻上时,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刺青,目光一顿。
这刺青的纹样,好像在哪见过。
谢玄和范蠡带着老医师回来时,萧煜趁着老医师敷药期间,将这刺青的图案画了下来,放在两人面前:“可曾见过这刺青纹样?”
“这个凶神恶煞的,什么人用它来刺青?”谢玄瞪大眼睛。
“是梼杌。”范蠡面色微深,
“大夏律令有曰,凡被定罪为乱臣贼子者,没家产,夷三族;若族中有幼子,赐墨刑,世代为奴。他们给乱臣贼子的子嗣刺上去的纹样,便是梼杌。”
萧煜愣了愣,随即抿唇。
他想起来了。
曾有一本书对各种图案纹样进行解释和介绍,其中便有写道在大夏梼杌是穷凶极恶的象征,多用于刺在罪臣之子身上。
而刺有这种图案的人,基本都是生下来便要刺在身体的某处了。而且对于大夏世家而言,这些被刺青的奴隶,比牲口还要不值钱。
其他奴隶在他们眼中也一样。
这也便是说……
“主公这刺青图案,从何处发现?”范蠡忽然问道。
萧煜还未说话,便听老医师张口道——
“醒了,醒了,这位小郎君醒了!”
萧煜进去,见老医师面色微妙,顿时明白他也看到了那梼杌刺青。
让谢玄去熬药后,萧煜将老医师带到旁边,笑眯眯开口:“老先生方才瞧到了什么?”
“萧刺史,老夫什么也不曾瞧见。”老医师心头一凛,连忙跪地叩首。
将人搀扶起来,萧煜拍拍老医师的肩膀,朝他手里塞了一块金子:“劳烦老先生了,少伯,送他回医馆吧。”
范蠡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里屋的追风,带着老医师离开。
等到众人皆不在,萧煜这才起身去往里屋,在茶案前坐下,倒了一杯茶小抿一口,轻描淡写道:“少侠臂弯上的刺青,好生奇怪。”
追风面色一顿,随即苦笑:“你都知道了。”
“我只知道这刺青来历。不过我好奇的是,为何你会成为江湖子弟?”
追风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伤口的手掌:“萧刺史若有空闲,可允我给你将一桩故事?”
“洗耳恭听。”
少年沉吟片刻,娓娓道来。
因享有“四塞之国”之誉,陇西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