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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斗士+综漫)沙漏时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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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梦境-宛若疾风(射手座)~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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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释密达,你觉得――我和上代女神萨莎相比,谁更温柔、更适合做雅典娜?”

“…………”闭目凝神结跏趺坐的阿释密达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并不作答。

沙罗并没有理会他,似乎也并不是想要从他口中听到答案,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不适合对吧?我……一点都不适合做什么‘雅典娜’,因为我并没有你们所期待的种种特质和美德。也一点都不温柔。”

然后她自嘲地笑了,“可是、史昂大人却说‘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艾俄洛斯竟然还说我是个‘温柔的人’。明明我一点也不适合,也一点都不够温柔――”

“这样不是已经足够了么。白羊座可不是一个会轻易认可他人的男人,射手座……候补、也并非满口胡言之人。”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但却充满了无可驳斥的肯定。

“温柔么――只有当一个人的孤寂都填补不了空虚的时候……我才会对别人温柔。”凝视着处女宫穹顶上若隐若现的佛家莲花纹样,沙罗支着下巴嘟嘟囔囔地说道。

“上一代女神萨沙――我没有她所具有的柔软温润感情,也没有所谓的大爱和慈悲。所以别对我抱有期待,我不会成为你们心目中优秀的女神雅典娜,也没办法回应你们的期待。”

“原来如此,并非胆怯,或者不想承担责任,而是太过有自知之明么。那么,你希望我对你说什么?不想做女神就不要去做?还是既然已经来到圣域,就接受自己的命运――呢?”

故意又将问题抛回给她,阿释密达略微倾了一下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高兴。说白了就是幸灾乐祸。

“那种事应该你自己去想吧?……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为了和你聊天才来的,只是没有别的人选――”纯粹是因为太空虚,太无聊了而已。

而且和史昂说这种话,会被他斥责教育。至于艾俄洛斯,沙罗根本不想和他讨论这种话题。只有阿释密达,听到她说这种话,并不会责备,也不会开解,甚至连困扰和担忧、迷茫和恼怒都没有,完全就只是一个沉着冷静的听众而已。

本来,她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被人安慰或者劝解,纯粹只是想“说出来”而已。有没有回应根本不重要,不如说其实对着一根廊柱她也一样能说,只不过那样会显得很傻很蠢,所以不会那么做罢了。

“……你自己也很清楚呢。”阿释密达轻轻笑了,“你明明清楚,我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却依然跑来处女宫。射手座候补的艾俄洛斯比我更适合做一个倾听者,你却依然来到处女宫的理由――”

“和他……是不行的。”沙罗像是在焦躁什么一般皱着眉,“因为会让我想起难过的事情,虽然‘难过’这种感觉到今天为止,已经变淡了很多,但那种感情会让人变软弱。我讨厌――那种不安的感觉。”

“果然如此。”阿释密达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你和射手座在一起,觉得很平静、很安详――觉得快乐、开心是么?”

“哈啊?难过和开心快乐是两种完全相反的概念吧?”她鄙视地瞟了正在微笑的金发男子一眼,“阿释密达,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阿释密达只是淡淡地说,“人的感情……本身就是极其复杂的。虽然无法视物,但我能够看清许多用肉眼看不清的事物。包括一些隐藏起来的心绪和感情。”

沙罗不快地抿起唇,“……你想说什么?”

“正是因为有开心快乐的感情,所以会觉得难过,难道不是么?因为确实觉得开心和快乐,所以才会愈发难过。”

虽然阿释密达并未睁开双眼,但她却有一种他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错觉。那种仿佛被看穿一样的感觉,简直令人如坐针毡。

“……没有那回事!”她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因为你就是那种会因为‘幸福’或者‘快乐’而感到痛苦的人。”阿释密达平静而又一针见血地说,“认为自己不配得到‘幸福’和‘快乐’,因而一直在内心苛责着会因此而感到宁静祥和的自己。”

她讥讽地笑了,“别把我说成圣母好不好!!而且幸福快乐什么的、那种东西和我一点也不相称。不如说,按照你们对女神雅典娜的期待来说,拥有‘人心’的雅典娜就已经不是神了!让雅典娜得到幸福?让雅典娜获得快乐?哇哦我对你们圣斗士的认知真是又上了一个新的层面和台阶呢。”

“前代女神萨沙的兄长――亚伦还是冥王哈迪斯选中的肉身呢,该战斗的时候,她还不是只能微笑着保持风度把自己哥哥往死里抽?你们谁可怜同情过她了么?

她内心的痛苦和悲伤,你们哪一个能够明白么?啊当然,我并不是说我就能够明白。但是,和血脉相连的亲人刀兵相向……即使是打着和平与正义,为了大地的安稳宁静的大旗也罢!既然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就不要现在才来假惺惺地同情怜悯!”

说完之后,她才觉得自己说太过分了。

无论是谁都会犯错,神也好,人也好。神错在创造了人,人错在遗忘了自己是被创造的。大家谁都没有错,因为就连“错误”这个存在本身,也并非错误。

然而听到她那番逐渐充满了个人感情的话,阿释密达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变,也并非怜悯或同情,全然只是一片宁静,“……太……重了。”

“啥??”她愣了一下。

“你心里,积压背负的东西,太沉重了。即使是前代女神,也没有像你这样,用自己的心惩罚、束缚自己。”

不是没有责任感,而是太有责任感,所以才会抗拒。一旦认可、承诺,就绝不会抛弃……这种性格,其实更适合成为守护大地的女神雅典娜。所以看穿这一点的史昂才会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至于背负的东西太多――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都不背负的人存在。即使表面上什么都不背负,心里也一定会有不得不背负起来的东西。

她移开了视线,“…………或许吧。如果能够只追逐着理想、人就能坚强无畏地活着,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自杀的人了。”何况她本来就没有那种美丽绚烂的东西。

即使她能接受没有预兆的开始,却完全不想看到早已得知的殊途。知道他们将来会一个又一个地死去又如何?一旦牵扯进去,就会产生牵绊,假如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那么就一定会崩溃。所以,不想付出感情,也不能付出感情。

因此,即使她没有说过不想做雅典娜,却一直坚持――自己并不适合做雅典娜。

因为她没有那种能够和他们共进退,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还微笑着优雅前行、漠然地看着所有人牺牲送命的觉悟和准备。比起被人夺走、她宁可亲手破坏,比起莫名失去、她宁可主动丢弃。

也许一般人都会意气风发地想着要改变所谓“注定的命运”,但沙罗早已经过了那种觉得“地球是围着我转的”年纪,因此她不会蠢到以为付出努力,就一定会收获相应的代价。

“但是,你似乎也不想将责任推卸给别人。不论是来到圣域,还是成为雅典娜,你都没有将责任推卸给他人不是么。至于白羊座之前所采取的放任态度,可是历代教皇都不曾做过的事。但是你却自己选择来到圣域――抛下家人。”

尽管阿释密达的话听上去似乎相当尖锐,但沙罗也很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何况他并没有丝毫恶意,完全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低垂下头,她把下巴支在双膝上闷闷地说,“是啊……不管我多么希望自己忘记,不管我用什么方法强迫自己忘记,都无法真正的遗忘。绝对不会遗忘――所以,我讨厌抛下别人的人,最讨厌。”

“虽然不太明白――”略微停顿了一下,阿释密达才继续说道,“但你还是留恋那个家的,是么?”

“‘家’什么的……那种东西,不适合我。因为,只要有我在,‘家人’就一定会由于我的缘故遭到不幸。因为……我会嫉妒也会怨恨,假如没有得到最多的关注和付出,就一定会嫉妒,甚至会怨恨――最后导致不幸。”

“这种感情……很丑陋不是吗?和你们所信仰女神雅典娜那种纯洁高贵、无私悲悯的大爱简直可说是完全相反啊。”她无声地笑了。

阿释密达却没有笑,只是轻微地叹出一口气,随后站起身来到她身边,蹲下身,用几近透明的手覆上她的发顶,“所以你才至今为止都在忍耐,因为不想去伤害家人,就选择伤害自己么。”

至少,他从来没见过沙罗嫉妒、怨恨、责备过任何人。

然而,竟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就好像他完全明白她那自我嘲讽之下的忍耐一样。

“什么?那么圣母的人――你、你在说谁啊?反正绝对不是我!还有,明明你就碰不到我……那就别做出安慰人的动作引人误解。我可不是你的信徒,需要你解惑渡厄。”

不出所料,沙罗立刻炸毛了,虽然涨红着脸伸出手试图挥开他的手,却因为完全碰触不到的缘故而做了无用功,只好对着依然“放在”自己头顶那只几近透明的手忿忿然龇牙咧嘴。

听到她那种别扭而又毒辣的讽刺,阿释密达却只是静静地笑,“与我不同,你可并非双目失明。所以,就用自己的双眼来确认吧。”

这样意义不明的话――一是说他虽然无法接触她,但是想要安慰人的心情,却不是虚假的,即使碰触不到,内心也体会不到,用双目来看的话,依然能够理解;二则是假如不去尝试,怎么知道自己的努力只是无用功,何况即使最后失败了,只要努力过,也就没有遗憾了不是么。

“明明只不过因为我是‘女神’,所以才这么温柔……即使‘女神’换人来做,你们也一样会那么温柔吧。”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还在别扭于他们对她这么温柔的目的和出发点。

“所以才对你说,请用自己的双眼去认真确认――不要移开双目、不要逃避问题地去注视确认这个世界、和每一个人。太执着于生或死,只会陷入无可转圜的窘境。

即使陷入死后的永眠,‘死’也绝不是最后的终末。因为生命――是不断循环着的。只有参透生死幻灭的短暂,才会懂得珍惜。”

沙罗立刻嫌弃般地撇了撇嘴,“我才没有你那种观察世界和观察人类的兴趣爱好呢。”

“――――”阿释密达难得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尽管只是转瞬即逝的,但那起码代表她说中了他的兴趣爱好――仅此而已。

“……没有这回事。”他斩钉截铁地否定。

沙罗立刻黑线了,“你那句话我原句奉还!你怎么不自己去看这个世界和每一个人!?我可不想代替你完成你的心愿!”

“……不是代替,只是托付。”竟然如此聪明,连他的心愿都能猜中,阿释密达觉得自己除了叹气真的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不如说其实是心态已经老了吧……

恍惚之间,他彷佛听到遥远模糊的声音好像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再次回响在耳边。。

睁开双眼去看看世界吧,释寂摩。

――不要固步自封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味地悲叹世人的愚昧和无知,为他们的苦痛和磨难而感到忧虑和悲伤。

即使是再怎么黯淡的星星,也有其存在价值。哪怕终有一日会陨落,它的光辉也会洒落在每一个人心中。所以不论是苦痛还是磨难,一定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我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到圣域来,成为我的盾吧。释寂摩。

――真相。阿释密达淡然一笑。

圣战的真相、还有目的,如今只怕唯有他和一直装疯卖傻的胜利女神奈姬还记得了吧。

不论是冥王哈迪斯、冥月女神赫卡忒,还是尚未转世成人的智慧女神特莉托格妮雅、生生世世都背负着诅咒的双子星……持续了这么多次的圣战,就连眼前的这位“女神”,都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会依然守着这个“真相”,直到两位女神共同回归的那一天――或者,永远持续着这没有尽头的圣战,直到灵魂湮灭。

他的认真执着,不在意奉献和付出的甘愿牺牲,是滴水穿石的。所以神话时代时,他才会被雅典娜无数次指责过――简直就是和射手座及水瓶座一样只会牺牲自己的笨蛋。

但是,即使被称为笨蛋也好,傻瓜也好。至少有人明白。

旁人往往不能领悟他那种最难坚持的,不间断的由毅力塑造的牺牲精神,甚至往往被火焰般的小宇宙爆发所感动,进而就忽略了那日日夜夜的苦守。

只有她,不止明白,也能够理解。

佛门悟道的三阶段:堪破、放下、自在。人只有放下了,才能得到自在。而从人过渡到佛的方法,只有一个。

所以他才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最接近神的人”,因为他所求的,是悟道之路。

至于世所传称的“佛祖释迦牟尼”,那不过是人们的祈愿与理想所形成的“佛”罢了。与其说那是他的前世,不如说那是经由最初的他那些传说和轶闻衍生变化而来、被人们赋予无限希望、肩负万千祈愿的一种精神。

也因此,佛是过去人,人是未来佛。

而他,只求悟道,不求成佛。

堪破、放下、自在。如今他早已经过了堪破这一阶段,现今则是为了放下,而将一切都拿起的阶段――只不过,他“拿起”的这段时间,稍微长了一点而已。

但不管外界多么纷繁嘈杂,他的心内始终平静如砥。因为,不止万物皆有禅――情中、亦有禅。

知悲方能怜悯,爱己方能惜物。一切,只需顺其自然,强求不来。

沙罗刚离开处女宫,阿释密达就叫住了也准备跟随她离去的艾俄洛斯。

“射手座――的候补圣斗士、艾俄洛斯,你有过最重要的人在眼前溃不成形、慢慢消散的经历么?”慢慢睁开双眼,阿释密达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艾俄洛斯有些错愕,也有些不解,“前辈……?”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浅淡沉静微笑,阿释密达那双空灵到极致的水蓝色眸子,其中透着的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带着一种不染一尘的圣洁味道,纯粹剔透却又冷淡到了极点。

“……如果不想体会那种经历的话,就不要对女神太过温柔。你的温柔,也许对前代女神会比较适用,因为前一代女神萨莎就是那种、会以同样的温柔来回馈每一位对待她温柔的人。

而她――这一代的女神,则会因为你这种不求回报的温柔和体恤,而感到迷茫和痛苦。因为她无法做出同样的回馈,所以会为无法回应你的温柔而觉得愧疚。”

“我……不太明白。”艾俄洛斯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困惑不解。

“也就是说,没有‘失去’的觉悟,就不要试图去‘得到’。因为你会失去比你预想的,还要重要的东西,那绝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

阿释密达只是摇了摇头,遗憾地说,“看来是与我佛无缘之人啊……你的执着和牵挂太多了。”

被这样评价了的艾俄罗斯坦率地点了点头,“也许如此吧。因为我也只是个凡人,即使身为女神的圣斗士,也不可能没有执着和牵挂。不如说,我执着和牵挂的太多,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

“前辈,我先告辞了。女神已经走出很远,我必须去追上她……――”向阿释密达告别过,艾俄罗斯转过身正准备离开时,阿释密达忽然在他身后,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开口了。

“那么射手座,你所执着和牵挂的,究竟是憧憬仰慕的女神?还是投影了你自己的少女――沙罗?”

“…………”艾俄罗斯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最后慢慢回过身,露出了一个如同阳光般绚烂明朗的笑容,“也许,二者皆有。也许…………又都不是。”

“如此、你看到的,究竟是什么?”阿释密达唇边浮现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或者,只是‘她’而已。”

“你的坦率与直白,早晚会成为催命符。偶尔也要学会变通,才能成为优秀的战士啊,射手座。”

阿释密达的叹息,在他身后烟消云散。然而艾俄洛斯,却不曾回头,只是坚定地向前方走去。

因为,沙罗是从来不会停下来去等任何人的,但是,她却在内心盼望着――有人能够不会抛下这样的自己,有人能够追上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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